话说文幼筠自齐云城返回飞云堡,心中郁结,愁肠百转,一路之上,默然无语,仿若丢了魂儿一般。
孟云慕见文幼筠如此神情,心中担忧,关切地问道:“幼筠姐姐,可是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闷闷不乐?”
文幼筠强颜欢笑,掩饰道:“无事,想是近日操劳过度,肩上旧伤隐隐作痛,略感不适罢了。”
孟云慕听闻此言,秀眉微蹙,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去寻些上好的伤药来,为幼筠姐姐疗伤。”
文幼筠闻言,心中一暖,柔声道:“多谢慕儿挂念,想来过几日便可痊愈,不必劳烦慕儿费心了。”
说罢,文幼筠将手中从齐云城带回的糕点递给孟云慕。
孟云慕接过糕点,喜笑颜开,道:“多谢幼筠姐姐!”
文幼筠见孟云慕如此欢喜,心中亦略感欣慰。
文幼筠回到闺房,掩上房门。这闺房虽小,却也布置得精致雅洁,纤尘不染。
她独自一人,倚窗而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良品斋门口所见的那一幕,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美眸之中,泪光闪烁,雾气朦胧。
“王大哥年过而立,娶妻纳妾,亦是人之常情。”文幼筠暗自思忖,试图说服自己。
“况且那女子容貌出众,与王大哥这般英雄人物,倒也般配。”她又想。
文幼筠情窦初开,便遭此情伤,心中苦楚万分,唯有强自宽慰,将万事都往好处想,方能稍稍释怀。
“不知在王大哥眼中,幼筠究竟是何等模样?”她不禁回想起王元湖对她的关怀备至,照顾入微,以及他看向自己时,那充满柔情的眼神。
她再次想起在良品斋门口,王元湖看向那名女子的眼神,与看向自己时,竟是如出一辙。文幼筠心中明白,那眼神中,饱含着怎样的深情厚谊。
文幼筠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杂念,统统抛诸脑后。儿女私情,终究是小事,若是因此而误了飞云堡的护卫之责,她定会悔恨终生。
于是,文幼筠将思绪拉回,开始思考近来发生的种种事件。
沈家一案,至今毫无头绪,线索中断,真凶逍遥法外,令人担忧。
那邪教刺客,或许仍潜伏在齐云城中,暗中窥伺,伺机而动,其目的究竟为何,亦是不得而知。
各地频频出现的无头尸首,更是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还有孟堡主此番前往青莲峰,至今未有消息传来,不知此行进展如何,吉凶未卜,令人牵挂。
且说孟云慕吃着文幼筠带回来的糕点,心情愉悦,只觉入口香甜,回味无穷。
她隐约觉得似乎忘记了甚么事情,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她随手拿起两个桃子揣在怀里,边走边啃,沿着飞云堡演武场旁的走廊,优哉游哉地信步而行。
行至半途,忽见范古正于前方不远处缓缓踱步,她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范叔,吃桃吗?”说着,她便将手中一个桃子,朝着范古扔了过去。
范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是早已察觉到孟云慕的到来,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抓,便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桃子,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一气呵成,尽显大家风范。
“谢过孟姑奶奶。”范古淡淡地说道。
孟云慕心中暗自嘀咕:这老头,又在装深沉了。
孟云慕继续往前院走去,却见梁古迎面而来。
孟云慕心道:今日真是巧了,刚巧遇上老古,这会儿又撞见了小古。
梁古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孟师妹,苦斗尺此刻正在堡门外候着。”
孟云慕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曾答应过苦老头,要让他的儿子苦斗尺进飞云堡谋个差事。
“哦,让他进来吧。”孟云慕吩咐道。
梁古领命,转身而去,不多时便将苦斗尺领进了飞云堡。
苦斗尺紧紧跟在梁古身后,亦步亦趋,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堡内的一切,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前院的孟云慕,心中大喜过望。他终于又可以见到他日思夜想的孟云慕了。
只见孟云慕今日身穿一袭鲜艳的绾红小罗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用白蓝相间的发带高高束起,衬托得她肌肤胜雪,面若桃花,身材窈窕婀娜,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灵气逼人,宛若仙子下凡。
苦斗尺看得如痴如醉,竟忘了行礼问安。
孟云慕见苦斗尺这般无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没好气地说道:“喂,你看什么呢?魂都丢了?莫不是个傻子?”
苦斗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见过孟大小姐。”
孟云慕对梁古说道:“小古,你且带他去见严妈,让她安排一下吧。”
梁古领命,对苦斗尺说道:“苦兄弟,这边请。”
苦斗尺恋恋不舍地跟着梁古离去,却又忍不住一步三回头,不时地偷瞄孟云慕,眼中满是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