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噗通!”
就在萧云山意识即将涣散之际,许芝芝突然松开了手,将他像破麻袋一样扔回地上。
并非她心软,而是我抬了抬手。
我走到瘫软在地,蹲在剧烈咳嗽喘息的萧云山面前。
“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你该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
“看看你为许芝芝抢来的这富江体质,是如何给她幸福。哼!”
我带着许芝芝离开了那座充满血腥与绝望的实验室。
萧云山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板上,徒劳地伸出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悲鸣。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芝芝,这个他深爱的,如今却彻底属于我的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眼神空洞,却又在触及我衣角时流露出病态的依恋。
章旭,那个前一刻还对他忠心耿耿的助手,此刻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失魂落魄地爬了起来,目光灼热地粘在许芝芝身上,像一条新生的、迫不及待要献上忠诚的鬣狗。
实验室刺目的红光下,萧云山呕出了一口血,彻底昏死过去。
我们消失在雨夜中。富江体质带来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许芝芝不再是那个平凡自卑的许芝芝了。那根移植自我的神经,如同最邪恶的种子,在她脑中生根发芽,扭曲蔓延。
她继承了富江体质的核心,那令人疯狂的魅惑力,以及随之而来的,被疯狂占有欲支配的厄运。
最初的平静很快被打破。
带她去咖啡馆,邻座的男人会突然打翻咖啡,只为能多看她一眼,然后像着了魔一样索要联系方式,被拒绝后眼神变得阴鸷可怕。
在安静的图书馆,管理员会故意弄掉她借阅的书,在她弯腰时痴迷地嗅闻她发间的气息,被发现后也只是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心满意足的笑。
甚至走在街上,都会有车辆失控般地向她靠拢,司机摇下车窗,眼神直勾勾地,仿佛灵魂都被吸走。
“秦然姐……”
许芝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但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一丝逐渐被这体质同化后的麻木:“那个人,跟了我们三条街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脚步虚浮,眼神却像饿狼般死死锁定我们的车。这就是富江体质的宿命,吸引着源源不断的,最终会走向极端的“爱慕者”。
“甩掉他。”我冷冷道,猛踩油门。
许芝芝的身体随着惯性晃动了一下,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惊叫,只是默默抓紧了扶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我能感觉到,那根神经正在侵蚀她原本的人格。她对我的绝对服从,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命令,更像是低等生物对“母体”本能的臣服和渴望。而她对其他靠近者的冷漠,甚至隐含的暴戾,也正悄然滋生。9
萧云山并没有消失,反而固执地黏在我们新生活的边缘。
他治好了胸骨,却治不好破碎的心和疯狂滋长的悔恨。他通过各种渠道打探我们的消息,然后一次次地出现。
第一次,他跪在公寓楼下,淋了一夜的雨,嘶吼着许芝芝的名字,忏悔着自己的罪行,求她回头看看他,说他可以想办法治好她。
许芝芝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那个狼狈的身影。
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看一只吵闹的虫子。直到我淡淡说了一句“吵”,她才转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隔绝了那扰人的噪音。
第二次,他不知怎么混进了许芝芝新报的插花班。当他在课堂上突然冲出来,试图抓住许芝芝的手时,事情变得血腥。
“芝芝,跟我走!我找到办法了!我能把你从那个怪物手里救出来!”萧云山双眼赤红,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
许芝芝没有尖叫,只是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抄起手边的园艺剪,狠狠扎进了萧云山伸过来的手臂!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教室。
鲜血瞬间喷涌,萧云山捂着手臂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原本面目的心疼,只有被侵犯了领地野兽般的凶狠。
“芝芝?”
萧云山呢喃着,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