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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监上道极了:“奴这就禀报陛下去。”
“诸位先散去罢,回家中静候消息。”
谢崇青本就话语权很大,他说话没人敢不听。
人散去后,燕翎低低道:“多谢。”
谢崇青冷嗤:“看看殿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说你一句不自量力,可是说错了?”
燕翎没回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崇青进了殿内,燕翎回神紧随其后。
兴宁帝瞧见二人来,赶紧道:“赐座。”
“少师,幸好有你,不然朕不知该怎么办了,朕已经吩咐廷尉去查了,阿翎你别怕,兴许王大人的死另有缘由。”
燕翎拱手:“皇兄,今日前来臣弟有事相求。”
兴宁帝道:“何事?”
“臣弟想要搜查大司马府,有大夫说诱发心疾的情况有很多,有时候药物相冲也可以做到,舅舅死前唯一进食的地方就是大司马府,臣弟怀疑,还请陛下恩准廷尉与臣弟一同搜查。”
兴宁帝一听刚要答应,谢崇青便出声:“臣觉得此举不合适。”
燕翎抬头:“为什么?”
“光凭猜测站不住脚,大司马在宴席上已经向王氏示好,殿下若是要搜查,查出什么来还好,查不出什么,大司马恐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似阻拦,却话语中立,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燕翎的冲动。
更何况,凶手不是傻子,害了人还留着物证等人来搜。
兴宁帝也陷入了为难。
谢崇青继续说:“陛下,臣今日来,为的是另一桩事。”
“什么事?”
“王大人逝世,按照惯例,子女为其父守孝三年,不得婚嫁,所以,皇后之位还望陛下另择贵女。”
燕翎倏然抬头,死死盯着他。
兴宁帝愣住了。
“……朕会考虑的。”兴宁帝叹了口气。
“那臣便先告退了。”
出了殿门,燕翎追了出来:“谢崇青,你知道的是不是,我舅舅的死你是不是知道。”
谢崇青皱着眉看她:“你发什么疯,我知道什么?”
“我舅舅死了,皇后之位顺理成章落到桓氏身上了,桓胄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人就是他害死的,你为他说话,我舅舅的死与你也有关系?”
谢崇青短促讽笑:“殿下脑补的能力真是出色,我只是站在大局立场,提醒陛下,至于其他的,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
“琅琊王氏盘桓朝堂已久,早已经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谢氏与王氏利益也盘根错节。
“还有,殿下可知道过去惠王为何总是比你更胜一筹吗?”话题一转,谢崇青猝不及防道。
燕翎心头一紧,面上却冷漠。
“殿下不懂审时度势,不懂低头、不懂迎合,骨头硬的人,注定走不长远。”
他说的轻飘飘的,但这话却在燕翎心头百转千回。
她咬着牙,眼眶猩红,谢崇青没再看她,转身离去。
在廷尉探查王谌死因、朝中对瑜王的议论声愈发大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为瑜王说情了。
王谌死后,家主之位不出意外落入到了王柯手中。
宣政殿内,王柯跪于下方,亲口说:“陛下,我父之死,与瑜王无关。”
兴宁帝身躯倏然前倾:“你所言可真?”
“是,臣父死于心疾,可瑜王对臣父的病所知不多,就连臣也自知了解不足,若是臣处于那时,怕比瑜王好不了多少。”
兴宁帝险些咧嘴,但秦大监小声咳了声提醒他,他便肃正了神色:“卿放心,朕不会降罪于瑜王。”
“多谢陛下。”
燕翎得知此事时手中的令牌落了地,上面独属于王氏的刻字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殿下,大郎君已经不怪您了,您便消解了心结罢,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寒露实在担忧她。
这几日,燕翎瘦了一大圈,本就纤细的身躯变得更羸弱了,下巴尖尖,往日动人心魄的双眸失去了神采。
她很无力,舅舅死了,琅琊王氏的后位也保不住了,本该如她答应的那般,渐往鼎盛之路复原,今夕也被打碎了。
父皇的死、符离的死,她现在怀疑舅舅的死也与惠王脱不了干系。
她究竟……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