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被她需要,还愿意利用,那她便不会有离开他的机会。
二人这厢氛围凝滞,前线却传来了消息。
元彻前来禀报说,战局仍旧僵持不下。
战局持续多日,军帐笼罩着一股阴云,北羌人抵死反抗激发出了求生意识,一时间当真还有些难缠。
军营内到处都是死伤,燕翎一时间也忙的手脚不沾地,她看着这些哀痛呻吟的将士们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多日作战粮草已经开始需要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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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粮草已经开始运输,只是……”连思欲言又止。
“怎么了?”桓胄正在给胳膊的伤上药。
“护送粮草的人说河道刚刚疏通引水入渠还好,这么些时日因着秋冬雨水稀少,水位低落,河道又快干涸难走了。”
桓胄脸色阴沉:“什么?”
军事叹气:“这属实是天灾啊,即便引水入渠也难以抵抗中极端天气的变化。”
“荥阳那边儿呢?”桓胄又问。
“刺史大人已经攻占了谯、梁二地,距离荥阳只有一线之隔。”
桓胄眉眼这才舒展了三分。
“为今只得依赖于荥阳早日被攻占,好叫粮草顺利补给。”军师安慰他。
夜晚,军营内一片鼾声,连日的作战叫将士们累的倒头就睡,巡值的人警惕的守着营地。
寒风低吼着前仆后继往营帐上撞,叫嚣着要冲入帐内,灭了火的灰堆青烟飘散天际,神不知鬼不觉间,一队人马悄然围在军营四周。
符离潜伏在夜色中,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将士们分别潜入,搭好箭矢,只待将领一声令下。
桓胄军营的防护战力全部集中在粮草和前面,而后面却未曾顾及。
一则北羌人的驻扎之地在前面,二则后面紧紧挨着山,算得上天然的防御屏障。
但他们万没想到还会有另一队人马。
符离的蓝眸如夜色中的灼灼星芒,沉静地盯着军帐,而后打了个手势。
霎时间漫天火星由下至上的飞向大晋军营,带有火星的箭矢搜搜射入、草堆、营帐,霎时间熊熊大火燃起。
而巡防的守卫察觉到不对赶过来时后面的营帐已经烧了起来。
到处都是橙红之色,烫的人视线灼热。
“有突袭,你,快去告诉都督,其余人随我去救火御敌。”
巡防值将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边用剑打落几支向他飞来的火箭。
而漫天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很多将士都中箭而亡,尸体成为了烈焰的载体。
桓胄很快被惊醒,披甲而出,前来禀报的将士三言两语说了个明白,他闻言目呲欲裂。
燕翎被外面的呐喊声惊醒,倏然坐了起来:“怎么了?”
寒春惊慌的跑了进来:“殿下快跑,外面……外面有敌军突袭,杀进军营了。”
燕翎面上一冷,匆匆下床开始穿衣。
外面的将士高喊着撤退,燕翎没空仔细收拾,只传来外袍和狐裘,披散着青丝便出了帐子。
刚出去,便迎面飞来一支箭矢插在了她的帐子上,吓了二人一跳,帐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燃烧。
“我们快去找谢大人。”寒春捂着口鼻。
“殿下。”一声冷沉的呼喊叫住了二人,谢崇青与元彻砍掉几支箭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走。”
“发生什么了?是北羌人夜袭了?”燕翎在嘈杂中询问。
“并非,是乌渠派了援兵突袭围剿。”谢崇青镇定的掏出软剑,剑身与箭矢发出兵器相接的声音。
乌渠?燕翎忍不住愕然。
没想到北羌竟能搬来乌渠的救兵,实在太过突然。
符离放箭放的差不多了,便嘞了嘞马绳举刀高呵:“杀——”
铿锵有力的呐喊声鼓动了将士们的士气,这些乌渠将士早就按耐不住了,全数甩打鞭子踏马冲入热浪冲天的军营。
乌渠领兵突袭,与北羌形成前后夹击,桓胄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北羌虽兵力略逊于桓胄,但若是加上乌渠,那便远胜于桓胄。
尤其是乌渠人打得算盘颇响,他故意不立刻前来,而是等大晋与北羌打得两败俱伤,耗尽了力气后再夜晚突袭,火烧大晋军营。
火光中,与满脸狼狈的桓胄形成对比,符离着装整待的模样犹似天神降临。
沉重而激荡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乌渠人携兵如浩荡烟海,势如破竹。
乌渠将士狂猛的面孔和震荡的呐喊在桓胄眼眸中灼灼闪烁。
持续打压着他向往胜利的希望。
将士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人心惶惶,压根没想到北羌竟真的会搬来乌渠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