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说什么了。”他冷冷质问,语气漠然寒凉。
燕翎品了品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在以为是她撺掇桓胄北伐的。
“你误会我了,北伐之意并非我之意。”她认真解释,“我觉得你说的有理,胡人凶悍,北伐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崇青脸色没有好转:“我说的是,他为何诩你为自己人,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离得他远些?”
他竟还有闲心以此事揪着不放。
“虚以委蛇罢了,我只是面上答应他,与他斡旋,我怕激怒他,并不是真的想委身于他,谢郎当真不必这么敏感。”
一声谢郎唤的谢崇青怔了怔。
“你乳名唤雪辞?”
燕翎点了点头:“嗯。”
“谁给你起的。”
“是我父皇,原本是没有的,只是我母妃辞别于大雪,便唤我为雪辞,算是……悼念的意思。”
提及往事与故人还是有些伤感的,燕翎浑身的尖刺都收敛了些,谢崇青看着她低语:“还有谁知道?”
燕翎认真想了想:“皇兄、符离、表哥、公孙止、桓胄。”
皇兄二字还好,后面一连串的人名叫他立刻黑了脸,说她招蜂引蝶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我给你改个名字。”谢崇青突然伸手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
动作虽粗鲁,但却不疼。
燕翎睁大了眼眸。
“雪……兔儿。”
第32章离间他服软了
“什……什么?”饶是燕翎也愣住了,什么雪兔儿,听着怎引人遐想,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雪兔儿。”他俯首瞧她,低沉的语气缱绻暧昧,唤她时像是在唤什么心爱之物。
但燕翎眸色净明,未曾被如此软言唤得沉沦一瞬。
“我不要,这名字听得像与什么小雀儿、小鸟儿一般,听着像讨人喜欢的动物。”她撇开他的手,垂首嘀咕。
“你不是?”他反问,本意为难道你不讨人喜欢?
燕翎却误会了他的话,以为说她就是一只豢养的动物,闻言气上心头,却咬唇不言。
“方才你们二人在屋内说什么了?”
他又问起,燕翎淡淡道:“无非就是那些个事儿,不过我须得提前与你说好,日后你还是少些介意。”
谢崇青眯着眼:“你答应同他什么了。”
“左右不是那档子事儿,日后少不了明面上与他相处。”她理所当然的说着。
她温水煮青蛙一般的刺激着他,已经暗下决心得彻底的把二人离间了。
谢崇青果然变了脸色:“燕雪辞。”
“谢崇青。”她先发制人怒瞪着他,三分嗔意四分委屈,一双姣美目顾盼神飞,“他步步紧逼你当真瞧不见?
“他与你不一样,你,我是自愿的,他呢,你明知他强迫于我还在这儿胡搅蛮缠,你若真心介意,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似是崩溃,似是赌气:“我自知骗你多次,我现在坦诚了,然后呢,你便只顾着自己爽快舒心了,难题全丢给我,要么你就乖乖当见不得人的骈夫,他白日,你晚上,要么你就想法子给我甩掉这桩缠人买卖。”
发泄完一通后她吸了吸鼻子,抹掉了脸上的泪,这话里并非全是假意,起码掺杂了三分真情。
她的手掌止不住的轻颤,背过身去沉默咬着唇流泪。
似是哪一句话拨动了谢崇青的心弦,他罕见语塞,烦躁地摁了摁眉心。
“别哭了。”他声音有些无奈。
“原想着跟了你你能保护着我些,谁知叫我陷入这般两难境地,我既拒绝不了他,你也受不了,那我不耽误你,你我就此断了罢。”
燕翎一咬牙,豁出去道。
“你再说一次。”他阴冷的声音从后传了过来,“我这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你便忍着,以后不许有任何异议。”她擦了把眼泪道。
谢崇青闻言额角青筋暴起,罕见语塞。
“是我的问题,让你为难了。”他迟疑半响,终是别扭的低了头,二人交锋多次以来,燕翎头一回听到他服软。
“那你究竟为何意。”她势必要问出个详细来。
实则她说那句同他是自己选的,同桓胄是被迫的那话时他便已经退了底线,纵然二人的开始别有目的,纵然她心思狡诈,可自愿却是一点都没错。
顾及这一点,谢崇青心也骤然软了下来。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我会助你脱身。”他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所以,离他远些。”
燕翎松了口气,挑拨此事,滴水穿石,慢慢磨为上策。
“知道了,我倒是怕呢。”她嘀嘀咕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