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失笑:“那是阿肆,本宫意外救来的少年,在毓庆宫做个侍卫。”
“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公孙止喃喃。
“符离如今是乌渠王子,日后再也不会回来,阿肆是阿肆,莫要混为一谈。”燕翎淡淡道。
“是。”公孙止顿时噤声。
“坐,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桩公务要交给你去办。”
公孙止正色:“殿下但说无妨。”
“纵观朝中,寒门子弟寥寥无几,你算是位置坐得最高了,桓氏子弟空出来的那些职位都是些油水肥厚的清差,再次落入世族手中,本宫觉得不妥。”
公孙止脸色诧异之色顿显:“殿下的意思是要举荐寒门子弟入朝?那些中正官岂会同意。”
“若是不从中正官手中走呢?”
燕翎起身:“本宫想要一场公平公正的考试,不论出身,不看年岁,叫所有寒门子弟都可参加的考试。”
公孙止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很所有世族对着干?
“殿下,古往今来都不缺改革之人,成功之人寥寥无几……”
公孙止当然高兴,也愿意赴汤蹈火去做,但他不是泼冷水,只是提前告知燕翎风险。
“本宫明白,所以本宫会说服谢崇青。”公孙止擦了把冷汗:“臣任凭殿下差遣。”
寒露在外探头探脑:“殿下,谢大人来了。”
“今日唤你来便是要说此事,你先走罢。”
公孙止赶紧道:“是,臣告退。”他转身往殿外走,恰巧谢崇青迎面而来,二人擦肩而过,公孙止本着尊敬的心态给谢崇青见礼。
谁知谢崇青目不斜视,神色漠然不带搭理,公孙止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离开了。
燕翎见谢崇青脸色不善,语气放软了些:“谢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今日在王宅带回来一个少年,便来瞧瞧。”谢崇青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燕翎知道他这是醋坛子又打翻了,若是换作从前,兴许她也会与之赌气,心生不满,但现在燕翎只是平和道:“是,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谢崇青听出她话里这阴阳怪气的意思,但没有作什么反应。
“我如今担得协理前朝事物的职责,平日这儿怕是朝臣下属来往不断,总得有个跑腿的替我传令,阿肆还是个孩子,好拿捏,又可怜,便带回来了,这醋你也要吃?”
谢崇青平静问:“多大的孩子?”
“十三四罢。”
“十三四也不小了。”
燕翎装作没听见,有的话不能与他计较。
“人带过来我瞧瞧,随随便便把人带进宫,你的防备心怎还是如此低。”谢崇青语气不乏关怀她的意思,燕翎闻言脸色好看了些。
“寒露,把人带进来。”
寒露得令把阿肆带了进来。
谢崇青负手而立,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少年,漠然道:“抬起头来。”
阿肆小心翼翼抬头,露出了那一双蓝眸。
“你是胡人?”
少年点了点头:“是。”
“可知是哪儿的血脉?”
少年摇了摇头。
“这双眼睛生的倒是好看。”谢崇青似笑非笑,“殿下,你是在睹眸思人吗?你透过他在看谁?”
燕翎没有说话,她心里也清楚,谢崇青大概率会生气,只是没想到谢崇青会这么快知道。
第48章猜疑误会重重
燕翎闻言歪头与他对视,眸底平静,坦然无畏:“不过是一双眼睛相似,阿肆是阿肆,符离是符离,从无替代一说,我是看他可怜才救回来的,谢郎何必如此在意。”
谢崇青逼近:“看他可怜,那你敢说没有因为他与那胡奴相似的原因?”
燕翎避开他的目光:“有又如何,但是我与符离清清白白,我不知你为何总是揪着他不放。”
这便痛快承认了,谢崇青怒极反笑,点了点头:“好,既然殿下如此乐善好施,臣自然要成全殿下,只是人既救回来了,何必非要留在毓庆宫。”
燕翎秀眉轻蹙:“你什么意思?”
“这胡奴留在宫中太过惹人注目,送去王宅或者谢宅又何妨?”
燕翎沉默了,她心
烦意乱,她并非有意与谢崇青对着干,只是她十分不喜他总是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霸道专横。
事务都插手到自己宫里了,连用什么人都要他说了算。
她与符离明明什么也没有,他究竟为何一提到符离便生气。
“容我想想。”燕翎没有立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