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娅歆顺着看过去,哑光的桌上放着一叠钞票。
她拿起清点数额,确定无误后,又放在耳边听哗啦啦的钞票声。
真美妙。
这时,谢怀铖突然问她:“还有一件事,沈肄南是不是受伤了?”
他派人埋伏,就是为了给钟娅歆铺路。
这有了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再加上两人相处时间又久,一来二去涂个药,擦出点火花,很正常的事。
有时候计谋不需要多好,踩到点子上才是本事。
谢怀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沈肄南差,都是那群老不死的以及底下那些人不服他。
他怎么会知道沈生受伤了?
闻言,宝珍听钞票声的动作一顿,抬眸盯着谢怀铖。
橘色的灯影下,他对上钟娅歆那双黑黝黝又清冽的瞳孔。
“问你话,你看我干什么?”
“他没有受伤。”宝珍再次撒谎。
她再笨,也知道沈肄南受伤的事跟谢怀铖脱不了关系,真要暴露了,他又使坏怎么办?
这位财神一号,就是个钱多的大坏蛋。
沈生真可怜。
谢怀铖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皱眉道:“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贡埃不是说受伤了吗?
“衣服都脱了,有没有受伤,我还不知道?”
“脱了衣服还剩裤子啊,你就这么笃定?”
钟娅歆跟贡埃比起来,谢怀铖还是相信后者。
他开始埋怨,“你怎么就不知道努把力,让他把裤子也脱了!”
宝珍的太阳穴一跳:“……”
第16章罪孽深重
一场夏雨,初始急骤,而后绵长。
持续两日的雨势停歇,乌云被霞光拨开。
院子里的罗汉松拉出细长的雨滴,坠进泥里,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芳香。
乔管家指挥园丁修剪草木,打扫院子,室内,盏盏门窗大敞,递来新鲜的空气。
钟娅歆坐在餐厅吃早饭,谢怀铖给她请的营养师恪尽职守,每一餐都不敢含糊,短短几日,宝珍觉得自己长了些肉,最明显的就是那张脸。
以至于她吃完回到卧室没多久,黛娇绕着她来回转了一圈,看得钟娅歆心里紧张。
“怎……怎么了?”
“你这体质有点意思。”她直接上手捏宝珍的手臂、细腰、屁股、大腿,“这些地方都不长,全长脸上了。”
钟娅歆躲不开,“很明显吗?”
“我的眼睛就是尺。”她比着两根手指怼着自己的双眼。
“好了,没关系,慢慢来。言归正传,开始吧。”
宝珍点点头。
谢怀铖给她安排的时间很紧。
首先,一日三餐必不可少,补养身体,除此之外,还有下午茶和夜宵,这些都是在保证她健康的基础上增肉的。
其次,每天要抽时间跟黛娇学‘本事’。
最后,没事就往沈肄南身边凑。
宝珍跟着黛娇学了一个小时,挂在墙壁上的西洋钟显示早上九点,时间差不多了,她换了身贴合的长裙,不施粉黛就溜了。
沈肄南抄完经书下楼,听到大厅里传来两道对话声。
“野仔,沈生起了吗?”
“南爷起了。”
“在誊抄经书吗?”
“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大嫂客气了。”
楼梯口有笃笃声,是手杖触击地板的动静,钟娅歆抬头望去,看见他走过来。
“沈生,早。”她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