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捻,慵懒的嗓音带着揶揄:“大清早流鼻血,大嫂的火气挺旺啊?”
第25章眼眶红红
钟娅歆当头一棒,肉眼可见懵了瞬。
嗯?
鼻血?
她下意识摸了人中的位置,一手的温热和黏糊,女孩低头一看,鲜红的血挂在莹白的指尖。
她真的流鼻血了?!
宝珍的脸色爆红,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沈肄南见她还傻愣着没有止血,叹了口气,拉着人往卫生间走。
“沈生,你,你干嘛?”小姑娘仰着头。
“挂着两条鼻血好看是吧?”男人扶着她扬起的后脑勺掰正,“不能后仰,头部前倾。”
卫生间的灯打开,隔间的浴室飘出白雾,袅袅热气中掺杂着沈肄南洗完澡后留下的沐浴露气味。
男人拧开水龙头,一手按住宝珍的后颈皮,压着她朝前倾,一手沾着温水给她清洗,末了,扯了张干净的毛巾用冰水打湿,然后敷住小姑娘的鼻子。
“张嘴呼吸。”
“嗯?”女孩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浅浅的疑惑,随即听话地张开嘴,“啊。”
身体朝前倾,腰有点酸,她手搭着洗手台做支撑,稍微调整站姿,沈肄南瞧了,笑话她:“什么体质,弯一会腰就累。”
宝珍咕哝道:“这跟体质没关系吧?这个姿势确实容易腰酸呀。”
他这话说得她好像很没用似的。
得,小姑娘还挺不服气。
沈肄南笑了笑,期间又换了一次毛巾,钟娅歆抬眸看了眼,洗手台前有一张大镜子,沾了浴室飘出来的雾气,画面朦胧,看不真切,隐隐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女孩弯着腰,大半支撑靠着两条纤细的手,男人裸着半身站在身边,那只惯拿刀枪的手此时正按住她的后颈。
画面有点怪怪的,宝珍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
但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几分钟后,沈肄南拿开毛巾,掌心掐握女孩的后颈,迫使她抬头,另一只手卡着她的下颔左右端详,确认是否止住鼻血。
钟娅歆像是任他摆布的洋娃娃,扬起小小的下巴,一双干净的眼眸带点仰视的轻蔑,浓密卷翘的长睫微眨,在眼底落下阴影,她看着离得很近的男人,他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共同构造这张俊拓的脸。
老人常言,长着薄唇的人都寡情冷血,他是吗?
没流血了,沈肄南放心了,一抬眸就见女孩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嫂的小脑袋瓜这次又在想什么?”
宝珍回神,“没想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沈生怎么可能是薄情的人呢?他广施善举,待她又好,压根不可能。
“右手。”
“怎么?”她一边问,一边听话地递过去。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开了温水,给她清洗手指上的血迹,又拿纸巾擦干。
做完这一切,沈肄南把人带出去。
“这才几点,今天不赖床了?”沈肄南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红酒倒进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里。
自从开始学外语后,宝珍就染上赖床的小习惯,他不在庄园的这段时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会事无巨细反馈给野仔,再由野仔跟他汇报,其中有一项就是赖床,有时卡桑德拉人都到了,她还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翻来覆去闹着不想起,这些小习惯就跟正在上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钟娅歆脸红,狡辩,“我才不会赖床呢,只是天冷了,床有魔力。”
沈肄南端着装了冰块的红酒转身,手肘撑着柜台,半靠着,含笑望着她,“是,你怎么说都有理。”
宝珍就站在他对面,一双眼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放,“那个,沈生,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他这样半裸着,她看吧,感觉像臭流氓,不看吧,又虚伪。
“你知不知道,这会我该睡觉的。”
“啊?你喜欢裸睡呀?”
“……”沈肄南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学习上不见你的脑袋转得这么灵活。”
钟娅歆捂着脑门,不服气,“是你自己说这会该睡觉的。”
“那是因为我刚回来。”
“你出去了一晚上?!”
“不然呢。”
“那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就要走。
沈肄南拽住从他面前擦身而过的姑娘,他的指腹有粗粝的薄茧,还有干燥的热,就像他这个人,穿上衣服时明明看着斯斯文文又儒雅,但脱了那身,露出的躯体却攻击性十足。
宝珍感觉半条手臂麻了下,她抿着唇,回头,看着他。
“大早上过来找我,总不见得只是见一见吧。”沈肄南没有松手,依旧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昨晚太匆忙了,我只是想过来关心一下你的腿。”宝珍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心跳慢了半拍,她匆匆垂眸,避开,视线又不免落到被他拉住的手腕上,沈生的指骨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纤细的秀气,而是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她就盯着他的手,声音细细的,很乖,可听着又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