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肄南单膝跪在床边,宝珍感受到后面下陷,也不蛐蛐了,只是在哭,男人从身后抱住她,一袭黑衬衣微敞着,隐隐可见修韧紧致的胸膛以及脖颈间暧昧的抓痕。
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来挣去,他扣着女人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低头,一根根亲吻,是安抚,也是宠溺,“想要钱还不简单?先前在布鲁塞尔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大老板,你就是小老板。”
“宝宝要不要考虑一下?从今往后,乖乖跟我,我推你做话事人,保管你有用不完的钱。”
宝珍被他说的一番话惊吓住。
话事人……
她扭头,眼睫上挂着泪珠,愕然地看着他。
沈肄南吻着她的眼皮,一啄一啄,淡笑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这样,不管是利益还是感情,他们都会捆绑在一起。
卧室外面的保镖等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动静,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正要拨一通电话,结果,紧闭的房门打开,保镖松了口气,一喜,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沈肄南深邃平静的异瞳。
南爷怎么从大嫂的卧室出来了?!
保镖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僵硬。
“大嫂身体不适,就不用过去了。”
“……是。”
*
宝珍确实不便现身,打颤,站也站不稳,一张脸脉脉含情,她现在的样子,一走到那些长辈的跟前就会露馅。
沈肄南这一去就是整夜加年三十的早晨。
谢家遭此白事,除夕当天也没多热闹,静得可怕。宝珍不知道大厅那边的情况,直到当天下午,野仔带着人过来,让化妆师给她做待会去宗祠祭祖的妆造。
钟娅歆趁机问:“野仔,大厅那边?”
他说:“大嫂放心,南爷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宝珍点点头。
宗祠祭祖是大事,再加上谢怀铖死了,妆容不宜艳丽,着装也要庄重。
这是宝珍第二次来宗祠。
上一次,还是和谢怀铖假结婚。
金碧辉煌的宗祠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黑衣保镖,宝珍跟着野仔过来,看到偌大的室内已经聚满了人,站着的人里有不少大人物,他们都与谢家有极深的渊源,中间放着一张深红大长桌,两侧围了圈椅,正中央安置着两把椅子,一把居中,一把放在旁边,就像当时在弘兴商会。
彼时,那些圈椅上坐着谢家叔公和地位举足轻重的人。
沈肄南居其首,他的手边,也就是仅剩的居中位置——
那是话事人坐的。
宝珍一出现,所有人都看向她。
整个屋里就属她的年龄最小。
小姑娘对上这些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咽了咽唾沫,莫名紧张了。
她顶着压力走过去,沈肄南最悠闲,翘着二郎腿,对她勾勾手指头。
“大嫂,到我身边来。”
“……”
宝珍的压力更大了。
坐在圈椅上的几位叔公脸色各异,有沉默,有隐忍。
女孩走到沈肄南跟前,男人仰头,含笑望着她,顺势拉开手边的椅子,轻轻的滋啦声响起,他屈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示意。
“大嫂,坐这。”
宝珍抿唇对上他的目光。
沈肄南依旧淡定自若。
半晌,她从男人面前经过,落座。
“谢家不可一日没有话事人,既然谢生意外丧生,那这个位置理应由大嫂继承。”
“你们,有异议吗?”
他的视线扫过在座各位。
沈肄南的理由前后站不住脚,甚至不屑于安排个什么虚假遗嘱。
他有权把这个位置给任何人,谁敢异议?除非他死的那天。
否则,所有人都得闭嘴。
几位叔公抿着唇没有说话,面面相觑。
事关这个提议,他们今早就已经知晓。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