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男人淡笑,明知故问:“在哪?”
“没有固定位置,我背着花篓穿过大街小巷,逢人便问,您要玫瑰吗?有时候生意好,卖得快,有时生意不好,就卖得很慢。”
她的手指点了点鲜艳的花瓣,“如果玫瑰折了的话,就是残次品,卖不出去了。”
“扔了?”
“怎么会,我把它们拿回家,修剪一下放进瓶子,就搁在我屋里呢。”
很快,服务生送来晚餐,这场忆旧的话题也就戛然而止。
宝珍不会想起那年那天那晚带回一个浑身是血、又极其危险的青年。
沈肄南也不会旧事重提。
彼此都会烂在心底。
吃完饭,看了热闹的表演,两人带着花篓里的玫瑰离开篝火沙滩。
沈肄南忽然问:“宝珍,想夜骑吗?”
“夜骑?”大头都在男人那,小姑娘手里抱着一簇玫瑰,仰头望向不远处连绵蜿蜒的油柏路,橘黄的灯光下,像蛇一样的公路上偶尔闪过骑着摩托的男女。
夜骑是索罗岛的一大特色,每到傍晚降临或日出之前,就有男女骑着摩托、沿着公路,绕着海边兜风,一路可以看到很多靓丽的景色。
“去吗?”
“想去,但是你不许再干那些事!”宝珍心有余悸,警告他。
沈肄南笑了,挑眉,“本来我没这个想法的,宝宝你突然提醒我了,感觉还不错。”
小姑娘惊愕:“……”
她拒绝,转身想逃,男人轻而易举拎住她的后颈皮,横亘女孩的锁骨,带着人往夜骑开始的地方走。
他们付了钱,包了一辆夜骑的摩托,花篓放在最后面,宝珍穿着裙子,不方便跨坐,只能并着腿侧坐,一手抱着花,一手抱住男人的腰。
她揣揣不安,“沈生,你会骑吗?”
“会。”
“那你记得慢点噢,这不比海里,摔海里我两都会游泳,摔公路上,我两就完蛋了。”
沈肄南笑了,开玩笑:“跟我一起死不好吗?”
“……”宝珍拿头撞他的后背,催促道:“走啦!”
寂静的公路上慢悠悠骑着一辆摩托,那悠哉游哉的速度更像小电驴,小姑娘就喜欢这种安全又稳妥的方式,拿花的手抹了抹飘起的发丝,右手揪紧男人的衬衣。
沈肄南背后响起宝珍蛐蛐蛐的声音:“沈生,我还是更喜欢你不欺负我的样子。”
“我没平时没让着你?”男人气笑了。
“我是指在床上,你真的该收敛了,我怕我英年早逝。”
“合着光担心自己去了?那宝宝怎么不担心担心我?”
“你耐扛,血厚,我不一样。”
突然,夜骑的摩托停了,因为惯性,宝珍一头撞过去,手里的花也压过去,折了一支,她连忙去摸快断掉的花朵,托不住了,没办法,她只能折下来,把花枝放进篓子里。
“你怎么突然停了呀?玫瑰都掉了。”她还伸手,把掌心那朵花递到男人眼前。
沈肄南流畅的身型微微后仰,宝珍还以为他要继续骑车,担心自己没手,又不想扔掉那朵可怜的玫瑰,她咬着细细的根,将花托含在嘴里,同时已经伸手去抱住男人的腰。
他抬了抬下颔,示意小姑娘看前面,“宝宝,我已经够仁慈,也够让着你了,至少没在这公路上对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听见这话,小姑娘抬眸看去。
下一秒,嘴里的玫瑰差点吓掉了。
只见墨色的苍穹底下,被灯光照得昏黄的公路上,正中央大咧咧停着一辆摩托,一男一女毫不顾忌地放肆做,甚至隔了一小段距离还能听见那激昂的声音。
沈肄南没兴趣看别人怎么样,修长的一条腿蹬着地面,支撑整个摩托,他回头,骤然看见女孩嘴里咬着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
极致的红,白皙的脸,以及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
清纯无辜又让人想对她做尽坏事。
就这样,怎么会不想欺负?
男人的手指挑起宝珍的下巴,没由来地低头吻过去,含在嘴边的玫瑰掉落在他们怀里,沈肄南亲到他的小姑娘。
第50章契合
短暂的放松后,宝珍回到东珠市,又开始新一轮学习,期间还参加了外语水平测试。
十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市政府规划要在盘溪那一带修建新的物流园区,红底文件下达,瞬间引起轰动,住那的年轻一辈倒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获得一大笔拆迁费,可以离开这里选择更好的生活环境;而老一辈则大多数不满,他们生在这,长在这,根就在这,死后更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让他们搬走,无异是要他们的命。
安抚工作任重道远。
宝珍知道这件事后,当晚跟沈肄南提了一嘴:“沈生,旧唐楼那边要拆迁了,我打算给阿婆阿爷买一套新房子,明天我去给他们说说这件事。”
那边的房子已经大几十年了,很老旧,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也提过,但两位老人说住哪不是住,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再买新房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也好,明天我跟你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