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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苏晴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新衣服,是一套剪裁利落、质感精良的套装。
脸上重新化了精致的妆容,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
完全看不出宿醉和争吵的痕迹,反而容光焕发。
“你……睡醒了?”
我干涩地开口,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饿不饿?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我放下吉他,想站起来。
“不用。”她冷淡地打断我,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目光扫过茶几,看到我放在那里的吉他,眉头皱得更紧。
“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别碍事。”
我看着她的背影,那句“我给你唱首歌吧”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转过身,双臂环抱在胸前,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顾屿,我早上让你‘好好想想’,你想清楚了吗?”
我艰难地吐出字句,试图挽回。
“我……我想过了。也许……也许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那样质问你……”
她立刻尖锐地打断,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不是质问的问题!是你根本不明白问题的关键!是你永远停留在原地!顾屿,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抱着吉他、沉溺在过去的幻想里、还整天疑神疑鬼的男人!”
我看着那把被斥为“破吉他”的老伙伴。
它曾是我的生命,是我为她放弃一切的象征,也是此刻她眼中最大的罪证。
“我……”
放下它?
去找一份朝九晚五、与音乐无关的“正经工作”?
那我还是顾屿吗?
我的犹豫,我的挣扎,在她眼里无疑是最彻底的懦弱和无可救药。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解脱。“看来你‘好好想’的结果,就是继续做你的摇滚梦。很好。”
她不再看我,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留恋,仿佛只是在打包一件不再需要的行李。
“你……你要去哪?”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
“出差。”她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冰,“项目需要,去外地几天。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
“出差?和谁?”
那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猛地停住。
“顾屿!你够了!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猜疑!我的工作,我的去向,不需要向你报备!你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干涉!”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宣告某种终结。
她拖着箱子,再次走向玄关。
“苏晴!”
我猛地站起来,想拦住她,想说点什么,哪怕是卑微的挽留。
但她只是脚步一顿,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只有彻底的疲惫和一种看透了的冰冷。
“顾屿,”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诛心,“我们之间,除了那张结婚证,还有什么?你的吉他?你的‘梦想’?还是你那永远长不大的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僵立的身影和旁边那把孤零零的吉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
“在你学会像个真正的男人之前,别再来烦我。也别再给我发那些无聊的信息。”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大门,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