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赵言坦然承认,“若程太守受贿实为满足私欲,我绝不会宽容。
但如果此事源于奸宦童贯强令,倒是可以酌情减轻惩处。”
赵言并非双标,而是愈了解朝廷后现,许多官员的处境实属无奈。
这并非替他们辩解,而是时代使然。
在宋廷内外,风气早已如此,你不贪反而显得另类,甚至易成众矢之的。
因此,很多官员与其说是,不如说是随波逐流罢了。
毕竟,敢于逆流而上的清廉之人少之又少。
回顾中华悠久历史,真正能留名青史者寥寥无几。
赵言给出承诺后,松了口气的高粱立即带他返回太守府。
刚踏入府内,高粱本打算将赵言引至官牢,让他与程太守见面,却不料程婉儿已从后堂走出。
“见过赵寨主。”
程婉儿行礼道。
她曾因染病在梁山居住两月,期间不仅与高粱熟识,还结识了梁山的女主人李师师。
在那里,她频繁见到赵言,渐渐对他这位梁山大寨主由敬畏转为钦佩。
“程姑娘,”
赵言点头,“你特意出来见我,是为了替令尊求情吗?”
“寨主所言极是。”
程婉儿轻咬红唇,突然跪下,“赵寨主,家父向商贾大户索取财物确有其事。”
“但家父实属无奈,方才有此行为。
我家出身贫寒,父亲虽刻苦读书终中进士,却因朝中无人,多年未获升迁。
他年轻时便怀有治理地方、报效国家的抱负,无奈理想难以实现,经人推荐投靠了童贯,做了门客。
自此,家父仕途顺畅,逐步升任一方之长。
这多亏了童贯的帮助,故而家父对他心存感激。
然而,童贯让门客赴各地为官的真实意图,是搜刮财富。
家父任职东平府后,童贯多次派人催促,要求押送钱财回东京。
家父既不愿加重百姓负担,又无其他办法,这才向富商大户求助……”
“那么,后来呢?”
赵言听罢,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程姑娘,你说了一堆话,该不会认为令尊是被冤枉的?莫非我们梁山抓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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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儿昂挺胸,虽是女子却气度不凡。
她本就秀丽的面容此刻更添几分坚毅,“家父贪墨之事属实,梁山将其拘押也是罪有应得。”
“我只是希望寨主念在我父亲这两年为东平百姓略尽绵力的分上,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说到这里,程婉儿已是眼眶泛红,朝着赵言连连拜谢。
她在梁山上救治瘟疫时,已深知梁山上下对那些祸害百姓的官员深恶痛绝。
按照梁山惯例,像程万里这般敛财达十几万贯的,通常都是直接问斩,绝无活路。
程婉儿虽知父亲的行为实属被迫,但也明白此事难以辩驳。
她并不奢望赵言完全忽视此事,只盼能看在其父也算为民尽力的份上,免去他的死罪……
看着程婉儿诚挚的跪拜,高粱心中不禁柔软下来,不时用目光示意赵言。
身旁的四个丫鬟——桂花、薄荷、佛手和玫瑰也都满是同情之色,若非高粱未出声,她们定会开口为程婉儿求情。
短暂的沉默后,赵言轻叹一声,“程姑娘,先起身吧。
此事容我去狱中探视你父亲后再作商议。”
……
东平府大牢内,赵言随狱卒步入其中,还未站稳,便听见两侧囚室里传出嚣张的声音:“老家伙,这家伙又是谁?”
“瞧他那穿戴,不像咱们这种犯事的吧?”
“住口!”
狱卒急忙举起哨棒,用力敲击牢房的木栅栏,“这位可是梁山的大寨主!”
无需狱卒再多言,原本嘈杂的牢房瞬间寂静无声。
先前趾高气扬的囚犯们迅缩到墙角,唯恐引起赵言的注意。
程万里虽因童贯的缘故不得不向豪绅行贿,但他对百姓还算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