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哗啦啦”冲刷着地面,夜风送来了禁军的呼声——
“站住!”
“统统站住,有违令者斩!”
禁军匆匆赶来,高声呵斥着惊呼的众人停下。
当中有人不听令,禁军统领当即拔出宝剑,大步流星而上,挥刀朝一人劈去。
那前一刻还活着的宦官,顷刻如一滩肉泥跌倒在地,头颅“骨碌”砸地,血水喷涌如注。
禁军统领收起长剑,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傍晚宫中遭遇刺客,贼人尚未伏诛,君上命我等速速将人活捉!凡有碍搜查者、扰乱人心者,格杀勿论!”
四周噤若寒蝉,勋爵贵族、婢子宦官皆瘫软在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那统领收起长剑,命令手下继续搜查,乌泱泱的人群如一张大网向四周散去。
假山之外脚步凌乱,画扇躲在假山之中,不敢贸然出去,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远方忽然出现一片亮光,但见另一支队伍从道路尽头绕了出来。
为首之人高高坐于马上,大雨模糊了身影,一眼望去,掩不住的身姿颀长。
近旁火把照耀,映亮来人一张俊美的面容。
禁卫军认出来人,当即停下行礼:“少将军。”
搜查的军士停了下来,画扇便是趁着此刻,快步往假山里头走去。
她听到了水流声,顺着声音找到了一汪通往外头的小池,提着裙裾淌水迈入池中,从那里离开了山洞。
那边,禁卫军统领对着来人作揖:“少将军怎么来了?这一带我已带人搜过,并未见贼人踪迹。雨下得大,少将军不若先回去,剩下末将继续来搜查。”
统领语气不善,示意身后人跟上。
只是他敢走,余下之人却是不敢相随的。
禁军统领这态度,分明是不想让来人一同插手搜查刺客之事。
当今君上的第六子,景恪。声音清亮,婉婉如同碎玉。
门外的争执在一瞬间停下了。
庄良走上台阶,手按上门框。
烛火昏黄,将一道女子朦胧袅娜的身影投落在木门之上。
“庄统领,今日我在衍席上吃多了点酒,出来散散酒气,顺便来阿弟的寝舍替他拿件东西,这期间并无什么刺客来过,护卫也都守在外头。如此,便不用麻烦侍卫再进来搜查一遍了。”
庄良压低声音,态度恭敬:“末将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君上有令搜拿刺客,不放得过章华宫任何一个角落。如若因末将疏忽,导致刺客脱身,那末将便是十个脑袋都不足以抵偿。”
画扇手搭在门框边上,指尖轻轻蜷缩起来。
她也知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庄统领,并非是我有意为难,实在是傍晚时分下了一场雨,我吹风受了寒,这会身子不适,隐感头疼,若是侍卫等会进来搜查好一会,携带潮湿水汽,怕是明日我便要染上风寒,卧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