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怔然。
可他是负责调查这个案件的长官,按理应当如实禀告,怎应该帮忙隐瞒,还替着她做伪证?
“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走了。”融融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他那双眸子显得明亮又澄澈。
画扇见他要走,慌乱之下拽住他袖摆,只道:“顾少将军当真是心肠极好。”
顾衍之古怪看她一眼。
顾衍之轻笑道:“自小到大听过许多夸赞,倒是头一回有人夸我心肠极好。”
外人都说,顾少将军卓拔不群,耀眼如天上日,与之相处如日月入怀,只是天上日也都是遥遥不可及的,令人只敢远观,不敢近攀。
画扇却觉得,他应当也是极其易相处的人。
那夜他带兵搜查,她在他面前褪下衣裙,将脖颈上的指痕给他看,他侧过脸去,最后又僵硬地帮她拉好衣裳,柔声提醒她穿好衣物。
分明是一个心软之人。
方才面对景恪时,景恪面目阴沉、对所做所为没有分毫悔改,画扇都没有难受,可眼下他柔软而坚定的一番话,却让画扇心头涨涨的。
“少将军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却还是帮我,我真的不胜感激。”她笑靥明媚,在深红淡粉杂糅的花影中仰起头。
顾衍之眸光落在她面颊上,看她双眸明闪,淬着金色的光,这一次,没有打断她的道谢。
“以景恪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与你阿弟都得小心一点。”他淡声提醒。
画扇知晓的,又想起一事:“之前托少将军去查值夜的侍卫。”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不过背后还牵扯到一些人。全查清便会告诉你。”他神色微微凝重。
“好。”画扇道。
要说的话基本已经道完,画扇在春色中与他道别。
被水浸湿的衣服还紧紧贴她身上,将他的衣服也蹭得湿透。发丝湿漉漉地披散着,晶莹的水珠自她发尖凝聚而下,在地上落上一串水渍。
水渍一直向外延伸,穿过重重屏风,止于床头。
顾衍之轻轻将画扇放在床上,身下锦衾细腻温暖,将她身上凉意驱散大半。
素白色亵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顾衍之身上,领口因刚才这一番动作微微敞开。
画扇目光锁在他胸前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起身想逃,他却先一步俯身而下,双手撑在两侧,将她牢牢禁锢。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淡淡的草药香萦满鼻翼。四目相对间,房中气氛愈发旖旎。
床边烛火轻轻摇曳,少年身上的亵衣被水汽浸湿,紧紧贴着肌肤,愈发将其精瘦的腰身勾勒得恰到好处。
一头乌发湿漉漉地披散着,几缕发丝贴在颊旁。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划过顾衍之线条优美的下颚,又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隐入那微微敞开的白色亵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