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晚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
那张稚嫩的脸,此刻却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上。
正主归来,她是不是该识趣地退场,把一切物归原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缠得她几乎无法喘息。
她想起钟祁白抱着苏梦兰时。
那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她从未见过的。
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举动。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他的温情。
从不曾,也不屑于施舍给她分毫。
车子平稳地驶入了碧画别苑。
灯火通明,一如往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压抑。
王婶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惯常的恭敬。
但叶听晚却从她微微闪避的动作和欲言又止的停顿里,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夫人,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王婶看着叶听晚怀里睡得不安稳。
小脸还挂着泪痕的团团,语气里带着担忧。
“受了点惊吓,睡着了。”叶听晚的声音有些飘。
两人小心翼翼地给团团擦了擦哭花的脸。
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将他安置在儿童房的小床上。
孩子睡得很沉,小眉头却微微蹙着。
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那份突如其来的惊恐和不安。
叶听晚在床头点燃了有安神作用的香薰。
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客厅里,王婶端着水杯,站在那里,似乎专程在等她。
“夫人,”王婶将水杯递给她,组织了一下语言。
“先生刚才打过电话回来。”
叶听晚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微凉。
那股凉意似乎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心里。“他说了什么?”
王婶低下头,避开叶听晚的注视。
“先生让我……让我把主卧收拾一下。”
主卧?主卧在一个家里意味着夫妻的房间。
但是她和钟祁白从未真正同床共枕过。
“还说……让我准备一些女士的日用品。”
“要品质好一些的。说……说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家里住。”
王婶的声音越来越低。
叶听晚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杯中的水晃了一下,差点溢出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