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后来几次开会,白睿德再也没见过这抹桀骜的身影。从客户角度,此人再如何无法无天,都是边晔和CO2该烦恼的事情。自己只要求对方交出理想的工作成果,在这点上,这名叫作郝思加的文案从未让他们失望。
今天再遇,看样子大约是受了委屈,哭过喝醉,错将他认成谁。白睿德心生怜悯,决意安慰几句,不曾想郝思加听见他的声音,突然掐住他脖子,恶狠狠说:“闭嘴!”
这个词白睿德经常运用,当然自己会换成更温柔些的语气。环住他脖子的这双手力道轻,不过是虚张声势。白睿德微微笑,不再出声,从上往下盯住对方。
他安静如风暴来袭前凝结的空气,郝思加也察觉到,身体随之打颤,松开手:“James,你别不说话……”
真的认错了啊。白睿德觉得有些可惜,一个来回的接触,他已经掌握郝思加的情况。作为和平主义者,他向来不喜欢介入复杂的关系之中,更何况还是合作的乙方。
“你喝多了。”他恢复往日的温和态度,摸一摸郝思加的头发,准备带人去吧台休息。
一个抚摸的动作换来反应:那双手不愿意他离开,再次抱住白睿德,随后往上爬,攀过他的西装马甲揪在手中。
“不要……不行……我还难受……”
脸颊贴向白睿德胸口,如此温驯,与几分钟前的张牙舞爪全然不同。
原来也有乖的时候。白睿德多出几分耐心,手落到郝思加的金色头发,很轻地揉了揉。
郝思加嗯一声,露出舒服的意思。他凑近深深闻对方的气味,却不是印象中熟悉的味道,冒出疑问:“怎么不甜……”
当我是什么甜食吗?白睿德失笑,还来不及多说,郝思加面色一改。酒意害人,他胃里翻来覆去,嘴一张没忍住,直接吐到白睿德身上。
“哦哟。”
从二楼飘下,边晔将郝思加的作案经过一览无遗,调侃老友:“你后备箱放替换衣服了吗?”
计划被打乱,白睿德倒也不生气,他先将郝思加放到车上,再脱掉外套换了件新的,回餐厅门口时早已恢复爽利。
边晔给他递烟,“怎么,要捡回去照顾?”
“抱歉,Ryan,今天不能送你了。”
本来就是托白睿德塞自己进几个甲方高层的社交局,敲门砖有了,对方去不去都一样。边晔吸着手上好彩:“我无所谓,麻烦的是你,早知道碰上这种事,蛮好不叫你过来的。”
白睿德思考片刻,说还好来了,真是意外惊喜。边晔打量他表情,朋友有兴趣的样子他不陌生,拦是拦不住的,不由生出一股对郝思加的深切同情。
虽然这小子平时上班没少折腾自己,不过好歹同事一场,要是郝思加醒着,他是极想拍拍那张小脸蛋,说今晚这么多人,你吐谁身上不好呢?
“我可管不了你。”
谁管得了Reid,痴人说梦。边晔只重点声明郝思加的身份,说你要是太过分,以后没人给迈赫厘写文案,别找我啊,本人概不负责。
白睿德吸烟只一根的量,绝不多抽。他按灭烟头,说不谈工作,随后将晚上社交的地点发给边晔,提醒他注意,那群人心眼多,不好应付。
“再多也没您多啊。”
边晔笑,挥手赶人,“带上流浪小猫回你的皇宫去吧。”
*
翌日醒来,郝思加只觉浑身软。
骨头像泡进糖水中,酥酥麻麻,脑子里两把大锤轮流伺候,典型的宿醉后遗症。
他艰难地翻过身,眨两下眼,登时清醒,立即从床上跳起,警戒地检视四周:陌生房间,自己穿的也不是昨晚那套衣服,被谁换成一件柔软睡衣,尺码略大,宽松地罩在身上。
幅度剧烈,头又开始晕乎。郝思加使劲按太阳穴,逐步回忆昨夜——死贱人结婚发语音刺激他、公司TB、巨鹿路餐厅、找丁昭喝酒(被程诺文抓走了)、两排伏特加shot、想吐、洗手间——他停下,画面落到一个宽厚胸膛。
摸摸脸,似乎还残有对方西装马甲的触感。房间有淡淡熏香,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甜,些许清苦。
他是不是喝得太多,跟谁回家了?郝思加汗毛竖起,赶紧检查身体,确认没有被侵入的痕迹,这才略微放心。
门外响起两下敲门声,郝思加飞速挪到床边,他四肢发软,还是做出逃走姿势,与出现在门后的高大身影对峙。
“早上好。”
白睿德瞧见郝思加的动作,嘴角微扬,他不急着靠近,笃悠悠站在那里,向对方展示手中的东西——昨晚郝思加身上那套衣服已经洗净烘干,甚至妥帖熨过。
“我听见房里有声音,想你应该醒了。”
他将衣服放到门边的脚凳上,问郝思加:“还难受吗?你昨晚吐了好几次,后半夜才舒服一点。”
“你谁啊。”
郝思加毫不客气。白睿德不急不忙地送上自我介绍,眼见郝思加听完自己的抬头之后,脸色直接白了两度。
“是Ryan让我送你走的,不过你喝得太醉,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能暂时带你回我家。”
见郝思加拽过被子裹住自己,他添一句:“我帮你换过衣服,因为你吐在身上,只好脱掉,至于其他的,哪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