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雾气缭绕,竹影婆娑。
秦晔醒来时,池越正在煮茶,壶中灵泉翻涌,茶香清冽,氤氲成雾。
他静静欣赏了片刻,感觉此情此景,似乎已经见过太多次。
秦晔忽然开口:“会累吗?”
池越抬眸,眼底沉静如深潭:“不会。”
秦晔低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执拗:“只有你记得我们的过往,未免不公平。”
一次次面对爱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却只有自己记得,这种感觉怎么会好受呢?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
池越放下茶壶,缓步走近,抬手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蹭过他的唇角,嗓音温柔:“你也记得的,何必说这些。”
秦晔侧头,唇瓣在他掌心轻轻一碰,“我总觉得亏欠。”
池越眸色骤深,手指微微收紧,扣住他的下颌,嗓音微哑:“过意不去的话,就让我先收点利息。”
秦晔白他一眼,眼波似嗔还笑:“得寸进尺。”
池越挑眉道:“跟你学的。”
秦晔忽地想起从前——
刚入门时,他仗着年少,又得池越纵容,没少耍赖缠人。
如今回想,耳尖微热,却仍不甘示弱地回视他。
池越看着他,眸中含笑,显然也想起了那些旧事。
秦晔被他盯得心跳微乱,却仍强撑着镇定,妥协道:“行吧,都依你。”
他倾身向前,唇瓣贴上池越的,气息交融间,池越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将他拆吞入腹。
一吻终了,秦晔呼吸微乱,池越却仍不松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颈侧,低声道:“你这样纵容我,会把我惯坏。”
秦晔喉结滚动,嗓音微哑:“有多坏?”
池越俯身,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传音入耳,字字清晰,嗓音低沉而危险。
秦晔眸光一颤,随即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收起你那见不得人的想法。”
池越轻哼一声,指节蹭过他的唇:“现在不是你缠着要我教你双修术的时候了,呵,男人。”
秦晔喉头一哽,心虚地移开视线,却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两人对视半晌,他忽然道:“礼尚往来,我应了你,你也得应我一件事。”
池越唇角微勾,嗓音低缓:“好说。”
他亲了一下道侣的唇角,莫说一件事,就是百件千件,他也没有不依的。
池越又问:“是何事?”
秦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眼底暗色翻涌:“现下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说。”
池越轻笑一声,这话似曾相识
当年初学剑时,秦晔也是这般耍赖让他应下诸多“日后再说”的条件。
他伸手揽住秦晔的腰,将人拉得更近,嗓音低哑:“那便先欠着。”
秦晔抬眸看他,眼底笑意融融,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梢,应道:“好。”
窗外,山风掠过竹林,沙沙作响,却掩不住屋内交错的呼吸声。
窗边案几上,秦晔执笔蘸墨,朱砂在黄符纸上缓缓勾勒出一道熟悉的纹路。
池越站在他身后,垂眸看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护身符?”
秦晔笔尖微顿,唇角轻扬:“嗯,你送我的第一样礼物。”
那两张护身符,开始时被他带在身边,后来在桐城时回到池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