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铮扔了个橘子给张医生,张医生很贴心地掰了一半给他。
谢铮接过来咬了一口,突然又觉得恶心,他紧皱着眉头。
张雪意不理解谢铮的反应:“还行啊?挺甜的啊,怎么这种表情?”
谢铮咬着后槽牙:“……呕。”
张雪意立刻站起身,边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听诊器,同时抬眼去找按铃的位置,看样子是想就地给谢铮施展一场急救,不过还没等张雪意靠近,谢铮就已经好了,他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真没事了?是不是最近总熬夜?”张医生进入科普模式:“别老熬得太晚,你知不知道我们一周接几个高强度工作熬到快猝死的病人?”
张雪意这话就有点冤枉谢铮了。
自从谢铮看清了孟海瑛的本质后,突然就有种看透一切的顿悟感,谢铮只觉得纠结了自己三十来年的疑问消失不见,最近睡眠质量可谓相当好,平均睡眠时间基本上都在就九个小时,有时候要不是谢迹实在无聊来叫他,他甚至还能睡得更久。
张雪意撑着膝盖站起来:“该走了,我去查房了,明天再来。”
怕带的几个学生等急了,张雪意一路小跑,却突然在走廊顿住脚步。
张雪意的表情在一瞬间很奇怪,有点惊讶,有点不可置信,掺杂着怀疑和好奇。好像谢铮刚刚研究路鹿捏的那堆好像从山海经里走出来的动物一样的表情: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
“………………”张雪意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再张了张嘴。
有病人见到他,和他问好:“张医生?你怎么了?”
“不能吧?”张雪意问:“真的假的?我还是觉得不能。总不能两次吧??”
病人:“……?”
张雪意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半天,最后抓出手机给谢铮发了条消息:“有空去做个体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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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完路鹿,谢铮准备带着谢迹回家。
谢迹很久没见到路鹿,不想离开,搂着路鹿的手臂,眼巴巴地看着谢铮。
“不行。你休息好,我可以常带你来看爸爸,但你不能睡这里。”
谢铮说:“照顾病人的前提是先把自己照顾好。你状态好,才有精力照看更多事。”
谢迹看表情就没理解谢铮的意思,但他安静了一会后,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他跪坐起来,在路鹿额头上亲一下:“爸爸,明天见。”
路鹿问谢铮:“明天也来?”
谢铮想了想,点头。
于是路鹿开始期待起明天。
半夜的时候他又疼了一次,这次比较厉害,护工问路鹿:“要不要注射一点止疼药?”
其实娜塔莉的意思是路鹿现在最好不要开始使用止疼药。毕竟这才只是刚开始,如果身体产生耐药性,后期只会更难熬。
路鹿满头冷汗地摇摇头,钻到被窝里,戴上耳机,听里面的录音文件,从第一个开始听。
“宝贝儿。”
“装修得很漂亮啊。”
“暗戳戳的臭小子。”
“心眼够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