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玉听到陆砚清说的话,胸中压抑的怒火和委屈瞬间被点燃。
她抓起那份协议书,狠狠摔向陆砚清。
“啪!”纸张打在陆砚清挺括的西装上,散落开来。
“我要的是傅淮舟真正、彻底的净身出户!”阮蕴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不是这份废纸,他早就把博壹集团的核心股份,还有名下所有值钱的房产、资产,通过各种手段转移得干干净净了。”
“你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
阮蕴玉死死盯着陆砚清,眼神锐利如刀,“傅淮舟之前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兄弟,我不信他一点口风都没向你透过,一点痕迹都没在你面前露过。”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李冉给我的证据,里面有部分银行流水,清清楚楚显示,傅淮舟私人账户有接近两千万的资金,流入了你名下的‘砚衡律师事务所’账户如此高额,频繁的资金转入。”
“陆大律师,你作为砚衡事务所唯一的负责人和实际掌控人,你告诉我,你会不知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阮蕴玉急促的呼吸声。
陆砚清低头,看着散落在脚边的离婚协议,脸上没有任何被揭穿的慌乱,反而出奇的平静。
他弯腰,动作优雅地捡起那几页纸,随意地翻看了几页,仿佛在看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然后,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直直看向阮蕴玉,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所以,这就是你不相信我的原因?”
阮蕴玉被陆砚清过于平静的反应噎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
她避开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自嘲,“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没办法再相信任何人。”
她抬起眼,眼中是经历过背叛后的冰冷荒芜。
她曾经那么相信傅淮舟,毫无保留。
结果呢?
她得到了什么?
欺骗,背叛,算计……
她重新看向陆砚清,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质问:“至于那些银行流水……陆律师,你告诉我,那些白纸黑字,加盖了银行公章的记录……也能作假吗?”
陆砚清没有立刻回答。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抚过阮蕴玉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阮蕴玉身体僵硬住了。
陆砚清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失望,还有一丝被深深刺伤的痛楚。
“所以……你是宁愿相信那个刚认识不久,甚至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的夏悠晴……也不愿意相信我?”
他生气的,从来不是她给他下药。
他生气的是,在她心里,他竟然连夏悠晴那个带着明确目的接近她的人都不如。
她宁愿选择和夏悠晴做交易,也不肯向他透露半分,寻求他的帮助。
“别碰我。”阮蕴玉猛地挥手,狠狠打落陆砚清抚在自己脸上的手。
力道之大,出清脆的响声。
她后移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冰冷而疏离。
“陆砚清,我和夏悠晴之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有交易,没有信任!”
“至于你……”阮蕴玉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也一样!”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如果你没办法让傅淮舟真正地,彻底地净身出户,把该属于我的东西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决绝,“那么,我可以选择换一个代理律师!”
“呵……”陆砚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带着洞察一切的嘲讽,“换一个?你说的是……你那位学长,李方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