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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影噬紫宸(第1页)

紫宸殿内,死寂如冰封的墓穴。

破碎的殿门形同虚设,无法阻挡那粘稠如血浆、饱含腐蚀恶臭的灰黑死雾。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沿着冰冷的汉白玉台阶蜿蜒而上,贪婪地舔舐着门框的朱漆,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殿内残余的羽林卫残兵,连同柱国将军李牧,如同被钉在琥珀中的虫子,僵立在殿门内侧的阴影里。

殿外广场上那两股毁灭性力量对撞产生的恐怖嗡鸣,仿佛还在他们颅骨深处回荡。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沙砾,灼痛着喉管和肺腑。血雾侵蚀着他们的甲胄,原本光亮的甲片迅蒙上暗红的锈迹,如同溃烂的皮肤。他们能清晰听到外面浓雾深处传来的、被扭曲压低的哭嚎与濒死惨叫,那是帝都百万生灵在血锈死雾中挣扎的悲鸣,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背景音。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藤,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

李牧紧握着那截断槊的槊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白色,微微颤抖。这位尸山血海中杀出的悍将,此刻脸色灰败,额角沁出的冷汗混着血雾的湿气,沿着深刻的皱纹滑落。他浑浊的眼瞳死死盯着殿外那片翻涌的、隔绝一切的死亡之幔。那灰败摇曳的归墟引烽火,是这片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却只照亮了广场中心那两个如同魔神般对峙的身影,以及那不断蔓延的、吞噬着台阶的血锈雾气。

“将军…”一个只剩下半截臂甲、脸上布满血锈灼痕的年轻校尉,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出不去了…全城…都完了…”他的眼神涣散,带着彻底的麻木。

李牧没有回答,只是握槊的手又紧了几分,手背上青筋虬结。他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场,见识过最凶残的敌人,但从未像此刻这般无力。这不再是凡俗的战争,而是天翻地覆的浩劫。他浑浊的目光越过翻滚的雾气,死死锁定广场中心那个蜷缩在地、周身死气剧烈翻涌的玄铁身影——沈琰(玄铁)。那个怪物,是这一切的源头!

龙骧大营,中军偏帐。

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金疮药味,以及血雾渗透进来的硫磺铁锈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军帐角落的火盆努力散着微弱的暖意,却驱不散渗入骨髓的阴寒。

冯异躺在简陋的行军榻上,脸色如同浸了水的草纸,灰败中透着一层濒死的青气。右肩断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被血和药膏染成暗褐色的绷带,边缘依旧有丝丝缕缕的暗红在缓慢洇开。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动着那深入骨髓的虚无剧痛,让他在昏迷中也无法安稳,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喉咙里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一盆刺骨的冰水混合着少量粗盐,毫无征兆地泼在他脸上!

“呃——嗬!”

冯异猛地从昏迷的深渊被拽回,身体触电般剧烈弹动了一下,牵动断臂伤口,剧痛如同钢针瞬间贯穿脑髓!他仅存的左眼骤然圆睁,瞳孔因剧痛和窒息而极度收缩,布满血丝的眼白如同蛛网。冰冷的水呛入气管,引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带着血沫的唾涎,喷溅在肮脏的衣襟上。

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粗糙的麻布帐顶。随即,他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粘稠血雾气息,以及帐外隐隐传来的、龙骧军士兵压抑的呼吸和甲胄摩擦声。

龙骧大营!他逃出来了!

这个认知如同强心剂,瞬间压倒了剧痛带来的眩晕。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想坐起,但失去右臂的失衡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重重摔回榻上,断臂处传来骨头摩擦的剧痛,让他眼前又是一黑。

“冯统领。”一个低沉、沙哑,如同生铁摩擦的声音在榻边响起,不带丝毫温度。

冯异猛地侧过头。

帅案之后,谢韬端坐着。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白的藏青棉袍,身形干瘦却笔挺如松。巨大的牛油蜡烛将他的身影投在帐壁上,拉出庞大而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几乎将躺在榻上的冯异完全笼罩。烛光映照下,他那张刀劈斧削般的脸上,深刻的皱纹如同沟壑,花白的鬓角一丝不苟。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眼袋深垂,但眼瞳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寒冰的星辰,此刻正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帐内再无他人,只有帐外守卫模糊的身影。寂静,沉重得如同铅块。

“谢…谢帅…”冯异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锣,每吐出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腔的灼痛。他挣扎着想抬手行礼,却只牵动了断臂的剧痛,又是一阵抽搐。

谢韬的目光在他断臂处那光滑、虚无的伤口边缘停留了一瞬,锐利的眼神微微眯起,仿佛在解读某种神秘的符文。随即,他的视线移回到冯异的脸上,那双鹰眸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刺入他的颅骨,挖掘出所有深埋的恐惧和秘密。

“雍王殿下何在?”谢韬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秤砣砸在冯异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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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异仅存的左眼中,瞬间爆出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死…死了!都死了!紫宸殿…紫宸殿里…全…全完了!”他语无伦次,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调,“沈琰!是沈琰那个怪物!他…他不是人!他是…是…”

他喉咙里出“嗬嗬”的怪响,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就带着诅咒的力量,让他难以启齿,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

“灰眼睛…对!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冯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仅存的左眼因恐惧而瞪得几乎裂开,“那只眼睛!它能…能把人吸进去!撕碎!化成灰!还有…还有血锈!那些门…那些血锈!沾上就…就烂掉了!王公公…赵将军…还有…还有殿下…他们…他们就在我眼前…融化了!像…像蜡一样!连骨头…骨头都没剩下!就…就剩下这摊血…这恶心的锈!”他失控地用左手拍打着自己染血的衣甲,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同袍和主君化作的血泥。

“雍王殿下,”谢韬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他死了?你亲眼所见?”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冯异脸上,不容他有丝毫闪避。

“是…是!”冯异嘶吼,带着哭腔,涕泪横流,“殿下…殿下他离那怪物最近!他想用蟠龙金印…用秘法…可…可金印刚碰到那怪物身上的黑气…就…就‘噗’的一声…像沙子一样…散了!然后…然后殿下的手…胳膊…身体…就…就冒出了那些暗红色的锈!从里面…从里面烂出来!啊——!”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蜷缩起来,剧烈地筛糠般颤抖。

“蟠龙金印…湮灭?”谢韬的指尖在光滑的檀木帅案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出“笃”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帐内格外清晰。他的目光掠过冯异断臂处那虚无的伤口,又投向帐外翻滚的血雾。湮灭…又是湮灭。蟠龙金印蕴含的帝王龙气与社稷之力,竟也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抹去?

“那个‘皇子’,又是怎么回事?”谢韬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假的!都是假的!”冯异猛地抬头,仅存的眼中满是怨毒和一种被愚弄的疯狂,“是殿下的计策!是…是王公公找来的替身!用…用药和邪术弄出来的傀儡!想…想用他稳住局势,或者…或者作为和各方谈判的筹码…可…可有什么用!在那种怪物面前…都是土鸡瓦狗!那个小崽子…要不是我…我拼死拽着他跑…他早就在殿里化成灰了!”他剧烈地喘息着,断臂处的剧痛和回忆带来的恐惧让他几乎再次晕厥。

谢韬沉默了片刻。帐内只有冯异粗重痛苦的喘息和火盆里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让那刀刻般的皱纹显得更加冷硬。

“冯异,”谢韬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指核心,“告诉老夫,沈琰…他那只灰眼睛…到底是什么?‘九门血锈’,又是什么?这覆盖全城的死雾,根源何在?雍王…或者说先帝…他们到底在紫宸殿地底…藏了什么?!”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冯异浑身剧震,如同被冰冷的闪电劈中!他仅存的左眼中,那疯狂和怨毒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本源的恐惧所取代!那是触及了某种绝对禁忌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猛地摇头,动作大得几乎要撕裂颈骨,脸上肌肉扭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

“说!”谢韬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利刃的铮鸣!一股无形的、铁血沙场淬炼出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下!帐内的烛火猛地一暗,剧烈摇曳!

“呃啊——!”冯异如同被重锤击中,本就虚弱的身体猛地一弓,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在这绝对的力量和意志压迫下,他那点仅存的抵抗意志如同纸糊般破碎了!

“沉…沉渊!”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的哀嚎,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是沉渊!那怪物…他的力量…来自沉渊之底!九门…九门血锈…是…是‘门’开了!是…是地底那些东西…在…在呼吸!死雾…是…是沉渊吐出的…浊气!先帝…先帝他…他封禁了那里!雍王殿下…殿下他想…想利用…控制…可…可那是…是禁忌!是…是活着的…地狱!啊——!”他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耗尽了所有生命般,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只剩下剧烈的、破风箱般的喘息,眼神涣散,显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沉渊…之底…”谢韬缓缓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万钧的重量和彻骨的寒意。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深处,冰封的湖面终于彻底碎裂,掀起了滔天的惊骇巨浪!尘封在帝国最深处、只在最隐秘卷宗和口耳相传的禁忌传说,带着浓重的血腥与腐朽气息,轰然撞入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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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死寂无声。只有冯异濒死的喘息和帐外血雾涌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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