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霖笑了,张开双臂在大殿之中转了个圈“父皇?可您,将我们当做过您的孩子吗?”
“父皇的心里只有您的那个皇位,所以,作为您的儿子,我觊觎那个位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容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端起皇子的仪态。
“父皇便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让您的儿子得偿所愿。”
“父皇,请您殡天吧。”
容霖跪下,最后一次朝着他父皇行礼。
消息传到江淮只用了一日,当天下午,飞鸽传书到了容玉手中。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
陛下驾崩,六皇子入宫,京城大乱。
但这该是宣武帝登基之后,含有消息量最大的飞鸽传书了。
容玉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然后茫然抬头去看温知渝。
“知渝,这上面写的什么?”
温知渝从善如流的回了容玉,她知道,容玉想问什么。
“陛下驾崩。”
驾崩了,皇帝,她父皇?
“是吗?”容玉低着头,很奇怪,她一点落泪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脑海一片空白,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抱歉,我想静一静。”
温知渝出去了,然后关上门,自己守在了门外。
萧霁来找人,温知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再等一会儿吧,赤影马上就要来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萧霁没说话,也没有催促,只是陪着温知渝,他阿姐那一点点的愧疚,也是需要做点什么来弥补的。
容玉在府上设了祭案,穿了一身孝服。
“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的父皇,但他死了,便只是我爹了。”容玉跪在那里磕头,敬香,烧纸。
“其实,我挺想叫他一声爹的,但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诉我,那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她是他的女儿,他却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大胤的皇帝。
她母后活着的时候,说他们是一家人,母后去了,兄长说,往后只能他们兄妹相依为命了,如今,他们一家,除了她,倒是都团聚了。
容玉起身,所以如今,竟也叫不出来那一声父亲了。
“这是我最后能给他做的事,便是作为他的女儿,送他一程。”
自始至终,容玉的脸色都是木然的,甚至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