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面对陆行川的冷脸,马学文丝毫不生气,他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笑着跟陆行川套近乎。
“说起来,我跟陆公子还算是同窗呢,就是不同班……对了,我在甲字班,陆公子在哪个班啊?”
县学的学子们按成绩分班。
甲班学子成绩最好,是先生们眼中的优秀学生,也是最有希望考中科举的潜力股。
其次是乙字班,成绩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多好,就是普普通通水准。
最末的则是丙字班。
分到这个班的学子,基本上科举无望,之所以还坐在学堂里读书,大部分都是被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强摁着捧起课本。
马学文就在甲字班。
而陆行川,原本也在甲字班,后面期终考时后,又被分到了乙字班。
因为他跟甲字班的一位先生相看两生厌,对方嫌他傲,他烦对方鸡蛋里挑骨头,于是期终考时,他故意写错一道大题,然后如愿以偿地被踢到了乙字班去。
这其中内情,只有陆行川一人知道。
不过一个甲字班的学生,因为成绩下滑而被调去乙字班,同班的同学不可能不知道。
结果这个马修文还明知故问。
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要知道,当初期终分班考的时候,就是因为有陆行川的加入,马学文才从班里的倒数第一变成倒数第二。
陆行川都懒得戳破对方的小伎俩。
正欲扭过头去不搭理,余光忽然瞥见半开的窗户,以及窗户后面站着的父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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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川心中一动,想到什么,眸底瞬间一片阴冷。
说是宴请全县学子,结果却把自己的女儿也给带了过来,还悄悄藏在雅间内。
再想想那日那位韩家大小姐拽着他的衣袖要求他对她负责,甚至还要以死相逼的情形,陆行川眸底的阴冷更盛。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少年人凸起的喉结剧烈滚动。
站他对面的马学文忽然觉得周身寒凉,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眼下中秋刚过,秋老虎的余威还未褪去,怎会突然有种寒意摄人之感?
马学文心中正纳闷,陆行川已经放下酒杯,他眼底的寒意消失殆尽,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懒散模样。
“我这人,读书上面没什么天赋,分在乙字班,比不得公子成绩优秀。”
扔下这话,陆行川起身就走。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狗屁宴席,分明有猫腻。
陆行川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结果马学文却挡在他面前,强行搭话道:“乙字班啊……也没关系的,陆公子瞧着就有股聪明劲儿在身上,日后多加勤奋努力,也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我在甲字班等着跟陆公子。”
看似在安慰陆行川不要灰心气馁。
然而言谈举止之间却是一副身处甲字班的优越感,下巴抬得都能挂油壶了。
一个倒数第一,陆行川都不知道他优越个什么劲儿。
这下他连冷眼扫视对方的兴趣都没有了。
结果马学文却仿佛眼瞎不会看人脸色一般,拉着他讨论功课。
“昨日上策论课,先生给我们布置了道作业,让阐述赋税对民生的影响作用……陆兄,你且听听我答得如何。”
说完,一边拉着陆行川的胳膊不放,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诵自己写的答案。
辞藻相当华丽,乍一听好厉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