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们一路聊着,走进一栋模样寻常的居民楼。
&esp;&esp;老太太摸索着用指纹解锁家门,招呼她:“快进来坐。”
&esp;&esp;祝朝意趁她开门时,没忍住回头看向宋俨,但只看到了一小片衣角。
&esp;&esp;宋俨在电梯间,她望去时,正好听到他接了个电话,“胡医生,您好……”
&esp;&esp;老太太在屋里喊她,祝朝意不得不应了声。
&esp;&esp;但她没锁门,给宋俨留了道缝。
&esp;&esp;进去时,老人家正微驼着背,拉开一个个抽屉,把收藏的坚果、独立包装的糕点、还有高钙牛奶,都端出来。
&esp;&esp;“思云,吃不吃水果?”但不待祝朝意回答,新鲜的猕猴桃和蓝莓已经放到了桌上。
&esp;&esp;祝朝意怀抱各样吃食,谨慎回答老太太的问题。
&esp;&esp;现在家里几个人住,几点上班下班,自己做饭吃还是叫外卖,晚上睡得够不够。
&esp;&esp;她好像很担心思云过得不好。
&esp;&esp;但她不敢直接问。
&esp;&esp;祝朝意也没有贸然关心老太太的病情,只是问她平日里除了打麻将,还会做什么时,她突然道:
&esp;&esp;“小俨是个好孩子。”
&esp;&esp;“……是啊。”
&esp;&esp;“你走之后,他一直都照顾我,所以我这身体还能散步,还能一口气打两轮麻将。”
&esp;&esp;老太太沉了泥淖的眼神似乎恢复清明,又似乎没有。
&esp;&esp;她看着门外,这里一梯一户,屋门被穿堂风吹开,能看到电梯间里,宋俨挂了电话。
&esp;&esp;他从见到老太太起,就一直在被针对、被怀疑、被排挤。
&esp;&esp;但他却情绪稳定得像一只石头,表面过于光滑,存不住一点外界附着的恶意。
&esp;&esp;老太太浅浅笑着,如同那天祝朝意第一次见她时,“看他现在,都长成这么个大小伙子了。”
&esp;&esp;不过两分钟,宋俨在电梯间等到胡医生和随行护士,他们推着仪器,来给老太太做每日三次的例行检查。
&esp;&esp;血压和心率等常规记录后,一名男护士拿出了将近十根透明胶管,然后卷起老太太的袖子。
&esp;&esp;露出一条手指粗细的长疤。
&esp;&esp;细长的银针刺入。
&esp;&esp;“那个是动静脉内瘘,也可以理解为人工血管,做血液透析时用的。”宋俨低声向她解释。
&esp;&esp;他带她离远了些,怕影响检查工作,但也怕老太太看不到祝朝意着急,所以就在另一头的沙发边。
&esp;&esp;老太太的视线一直追着他们,也不厌烦宋俨了,对他喊:“思云家的,你也坐,那些水果啥的,你也尝尝。”
&esp;&esp;但那语气,似乎更多是担忧他又把思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