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科里停止了徒劳的挣扎,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混杂着惊悸和一种怨恨,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浸湿了他原本梳理整齐的金。
他咧开嘴,牙齿在宿舍楼透出的灯光下闪着惨白的光:“卡…卡佩校长…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他声音抖得厉害,却强装镇定。
“不过你似乎抓错人了。我只是个小记者,一个迷路的游客,凑巧看到了一些…神奇的大场面而已。《郁金香魔法报》可等着我的大新闻呢!霍格沃茨和奥瑞金兰的小秘密。”
“迷路?”卡尔文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笑话,鼻腔里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迷路到用混乱心智的变种咒语驱动整个保护区高危种群冲击学生宿舍?”
他向前微微倾身,投下的阴影几乎将科里完全吞噬,“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骗过了活点地图,骗过了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就是巴蒂·克劳奇。”
科里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被戳破的慌乱。他干咽了一下口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卡尔文压根没理会他的狡辩。魔杖尖端在空中划过,留下的白色痕迹变成了几个字母:ryburchat(科里·伯查特)。随后他挥动魔杖,这些字母空中重新排列起来,变成一个新的名字:bartycrouch(巴蒂·克劳奇)。
看见自己的把戏被戳破,科里怨毒地闭上了嘴。
“万咒皆终!”卡尔文不再废话,火龙心脏加持下的魔咒比伏地魔赐予小巴蒂的复方汤剂更强大。
“嘶啊——!”难以忍受的灼痛让“科里”出一声尖锐的惨嚎。伴随着这声惨叫,他整个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面部、身形甚至衣物都开始不自然地扭曲、膨胀、溶解!
一缕缕奇特的、带着复方汤剂特有苦味的烟雾从他身上剧烈地升腾起来。那效果可比普通复方汤剂失效快得多,也激烈得多。
烟雾迅散去,地上挣扎的人已经面目全非。金消失,身高缩水,原本笔挺的西装也缩了水般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的赫然是小巴蒂·克劳奇的脸!
只是这张脸上没有了他往日的风度与优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病态的亢奋和残忍的得意。
他看向卡尔文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意外被拆穿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挑衅。
“哈…哈哈”小巴蒂艰难地喘着气,出嘶哑的、像破风箱般的笑声,“精明…果然精明。卡尔文·卡佩…你没有被我和主人的障眼法迷了眼…真是…”
他猛地咳嗽几声,嘴角渗出血沫,眼神却越来越亮,像燃烧的余烬:“但…又如何?你抓的不过是黑魔王大人扔在奥瑞金兰一块硌脚的石头而已!”
他喘着粗气,却强撑着仰头,声音充满了怨毒的快意:“混乱,我的任务只是撒一把混乱的种子!让恐惧和猜疑像野草一样长满你们的心脏!”
他看着卡尔文依旧平静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裂痕,最终只看到深不见底的寒潭,“霍格沃茨的篓子已经捅开了,你这里也快了,等着吧。你,霍格沃茨,整个被污染的魔法界都在黑魔王大人的棋局里,等着被碾碎吧!黑暗即将来临,比所有人更纯粹,更强大的力量。”
“啧,说得挺好听,”卡尔文打断了他那套充斥着狂热信仰的陈词滥调,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的鄙夷,“伏地魔派你出来,就为了当个……复读机?”
他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这太掉价了,“连点干货都没有,差评。”
巴蒂的得意僵在脸上,被鄙夷激起的愤怒让他双眼充血:“你懂什么!黑魔王陛下已经登临神……唔!”
他的话戛然而止。卡尔文根本没打算听他的长篇大论。魔杖看似随意地一点——
“禁声入地。”
小巴蒂的嘴开合着,却再也不出任何声响,他的眼珠因为愤怒和窒息般的憋闷而瞬间暴突,脸色涨得通红,只能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喘息。
卡尔文转向匆匆赶到的莎瓦娜等人:“同事们,清理现场,修复所有破损。安抚所有学生,确保他们感到安全。至于这位访客…”
卡尔文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还在徒劳扭动、眼神怨毒的小巴蒂:
“把他锁进地窖,不用审问,不用理会。他和他主人的台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语不快,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件废弃的杂物。
“亚历山大,”他转向熊一样健壮的俄罗斯人,“天一亮,你就联系斯克林杰,就说…我逮住了小巴蒂了,但暂时不能给他,我还有用。”
他又看向莎瓦娜:“瓦娜,给米勒娃只安静的猫头鹰。告诉她,霍格沃茨的麻烦暂时解决了。真正的毒蛇,已经在我们这里抓住了。”
“……我们这出戏,”卡尔文的声音低沉下去,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这所他亲手建立的堡垒对话,“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的第一幕。接下来,该谁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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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霍格沃茨上空厚重的云层,在城堡古老的石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难以驱散校内那如同实质般凝固的焦虑。
关于学生遇袭的可怕细节虽被校方尽力封锁,但谣言如滚雪球般疯狂滋长,通过尖叫的猫头鹰信使和私下里闪烁其词的交流,已在整个魔法界酵成一桩沸沸扬扬的丑闻。
学生们步履匆匆,眼神中带着惊惶的交织,教授们则神色凝重,空气中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终于出现在城堡大门前。
“阿不思!”米勒娃·麦格几乎是冲到了门厅,看到那长长的银白色须和半月形眼镜后,她几乎无法掩饰脸上那如释重负的神情,紧绷了许久的肩膀微微垮下。
她紧走几步迎了上去,“感谢梅林,你终于回来了。是劳拉·罗齐尔遇袭的事情和卢平教授那荒唐的谣言让你赶回来的吗?现在外面……”
邓布利多步履稳健,但蓝色的眼睛里比平时多了几分难以化开的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压在麦格心上。
他缓缓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麦格紧张的面庞,然后望向城堡深处那光影摇曳的回廊。
“米勒娃,我感激你的坚守与忧虑,”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这并非是我匆匆归来的主因。”
麦格困惑地蹙紧眉头,心底的不安非但未散,反而悄然扩大了。她等着邓布利多的下文,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而上。
邓布利多顿了顿,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光滑的杖身,似乎在权衡措辞。
“昨天深夜,我收到了一封信,”他抬起眼睛,直视着麦格,“来自盖勒特·格林德沃。”
麦格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格林德沃!他为什么会写信给邓布利多?他想做什么?
“他告诉我,”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眼,“他今天要来访霍格沃茨。并且,他希望我不要让他失望。”
他复述着信中的话语,话语平静,但麦格却能敏锐地捕捉到那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