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格林德沃?他要来霍格沃茨?梅林在上!”她难以置信地低呼,声音因惊惧而微微颤抖,“他想干什么?这里现在还不够乱吗?!”
“这也是我的疑问,米勒娃。”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于悲悯的无奈,又蕴含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他在信中提到,他只是以一个学生监护人的身份,来探望我们的一位学生。别无他意。”
“学生监护人?”麦格的声音拔高,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惊疑不定,“不会是劳拉·罗齐尔吧。这一定是借口,一个阴险的陷阱!”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深邃如古井。“他和维塔·罗齐尔的关系人尽皆知。”
“况且,”他的目光转向大门的方向,“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无论我们多么不愿相信他的说辞,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我必须站在这里,以礼相待,同时…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风暴。警戒提到最高,米勒娃,但表面务必维持平静。”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被拉长,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果然,当天下午,秋日的凉意伴着瑟瑟风声,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霍格沃茨那对巨大而古老的橡木大门之外。
他没有带随从,没有那些标志性的、令人胆寒的巫粹党徒。只有他一人,站在门前空旷的石坪上。
然而,他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离大门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一小群手持魔法相机和记羽毛笔的身影。
他们的眼神混合着算计和探寻,显然是来自欧洲各国的魔法媒体记者。格林德沃甚至贴心地邀请来了他的见证者,或者说,他的扩音器。
城堡的橡木大门在轻微的魔法嗡鸣声中缓缓向内打开。邓布利多身着一尘不染的深紫色长袍,走了出来,站定在门槛之内。他的目光穿过空气,落在台阶之下的格林德沃身上。
阳光照射在格林德沃金上熠熠生辉,他那张年轻时倾倒众生的面容如今虽染风霜,却更添几分阅尽世事的锐利与威严。他依旧风度翩翩,站姿挺拔得像一根坚硬的魔杖。
“盖勒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欢迎,或者说,不知何事让你这位欧洲秩序的倡导者,踏足我这小小学校的门槛?”
格林德沃脸上浮现出一丝完美的、近乎绅士般的微笑。他微微颔,动作优雅得无可挑剔。
“阿不思,我亲爱的老朋友,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一见面就让我面临质问吗?”他轻笑着,那笑声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磁性,“请放心,我不是来给你增添麻烦的。这所承载着英国学生共同青春记忆的古老城堡,我无意破坏其一丝一毫的宁静与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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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一只手,仿佛在进行无罪的申明,“我此行,纯粹是出于一份作为学生监护人的诚挚关切。”
台阶上,匆匆赶至邓布利多身后的麦格教授闻言身体一僵,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学生监护人?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格林德沃毫不在意麦格的敌意,目光转向邓布利多身边的女巫,带着一种伪装的谦和问道:“麦格教授,是吧?感谢你对我监护对象的照料。”
不等麦格回应,他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目光锐利地直视邓布利多,“告诉我,劳拉·罗齐尔——她现在怎么样了?”
“劳拉·罗齐尔”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激起了千层浪。他身后的记者群瞬间爆出嗡嗡的议论声,羽毛笔疯狂地在羊皮纸上划过。
“劳拉·罗齐尔!就是那个在禁林遇袭的学生!”
“是真的!她差点被狼人杀了!”
“袭击者是这里的教授?”
“我的线人说那教授是莱姆斯·卢平!”
记者们兴奋地交流着、记录着、摄像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格林德沃巧妙地没有直接说出谣言内容,却精准地引导了话题。
麦格教授心中警铃大作,她本能地上前一步,几乎是挡在邓布利多身前,厉声道:“格林德沃先生!罗齐尔小姐正在校医院接受治疗,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至于你所谓的监护人身份……”
“米勒娃,”邓布利多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同时,他那只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搭在了麦格教授的手臂上。这细微的动作蕴含的力量让她瞬间冷静了一些。邓布利多向前微跨一步,恰好挡在了格林德沃与麦格之间,也隔断了那些记者过分灼热的目光。
“身为霍格沃茨的校长,守护每一个学生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他平静地开口,目光却牢牢锁住格林德沃,“这份职责,包括不干涉学生法定监护人正当的探视权利,无论这位监护人是谁。”
邓布利多移开了脚步,侧身让出了通往城堡内部的路径。阳光落在他半月形的眼镜片上,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请吧,盖勒特。我亲自带你去探望劳拉·罗齐尔小姐。”
格林德沃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乐意之至。”他微微颔,步履从容地拾级而上,踏进了霍格沃茨城堡的门槛。
记者们被城堡无形的魔法屏障阻挡在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位纠缠了半个世纪的宿敌的身影,并肩消失在城堡深邃的门廊阴影里,快门声响成一片。
麦格盯着邓布利多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放格林德沃进来?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跟上。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邓布利多一个人面对那危险的魔王。
格林德沃随着邓布利多的脚步走进了霍格沃茨校医院那令人心安的草药混合气味中。在征得了疲惫的庞弗雷夫人的许可后,他们被允许在劳拉·罗齐尔的床边逗留十分钟。
邓布利多那双锐利的蓝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此刻正紧紧盯着格林德沃,防备着任何可能的变故。格林德沃毫不在意。他像个探视生病后辈的长者般,步履平稳地走到病床前。
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如纸,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格林德沃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腹部被魔法处理过、但依然狰狞显眼的爪痕。
他一眼就看穿了真相,没有狼毒的腥臊气味,没有那种特有的魔法残渣。这伤痕是伪造的,粗糙且刻意。袭击她的根本不是什么狼人。
一丝极淡的、带着蔑视的冷笑在他嘴角转瞬即逝。劳拉·罗齐尔?维塔的后辈?一个棋子而已。为了他的目标,为了重塑巫师世界的秩序,为了那个更伟大的、足以照亮整个灰暗时代的利益,他连当年戈德里克山谷那个金少年、连身边这位最亲密也最痛恨的故友都能背叛、对立,何况是维塔家族血脉中的一个年轻女孩?
她们的命运,不过是通往伟大利益道路上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内心的想法冰冷如霜,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保持着一种沉痛的关切,甚至眉头微蹙。他伸出手,仿佛想触碰一下女孩的额头以示安慰,却在半途停了下来,指尖悬在空中片刻,最终缓缓收回。
他转身,眼神漠然,仿佛看够了这无聊的戏码。他刷拉一声,果断地拉上了病床周围的深绿色帘子,将那女孩和邓布利多的审视目光一并隔绝在身后。
“我结束了。”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他率先迈步,黑色长袍的下摆在光洁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出声音。邓布利多如同沉默的紫色幽灵,紧随其后。
当他们再次走过医院明亮的主厅时,一直忧心忡忡跟在几步之外的米勒娃·麦格教授,看着格林德沃那副毫不犹豫就要离开霍格沃茨的样子,一股强烈的不安像小虫般在她心里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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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快走两步,手指紧张地捻着魔杖杖柄的边缘,拦在了通向大门的走廊口,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焦虑和一丝被逼问的愠怒:“格林德沃,你就这样走了吗?”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那双异色瞳仁转向麦格,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嘲弄。他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弧度:“麦格教授,”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不到一刻钟前,你站在校门口,用魔杖拦着我,用尽一切说辞阻止我这个危险人物踏入你守护的城堡。
现在,我如你所愿,遵守了探视时间,准备离开这个…不太太平的地方,”他刻意顿了顿,视线扫过空旷的走廊墙壁上仿佛都在聆听的肖像画,“你怎么反而…着急了?难道我多留片刻,才会让你感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