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空地上方空气粘稠,除了女孩清浅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妮娅放空自己几秒,任大脑皮层反哺起刚才的跳跃,失重和失控一起漫上四肢,眼球也充血地灼痛,几乎感受不到呼吸道的存在,难堪地觉得自己像一只木偶娃娃,关节扭曲僵硬地躺在造物者的掌心。
好久,眼睛才重新聚集,错乱的呼吸平复。
在密室的这场游戏中,妮娅没有想过赌输的可能性。
妮娅抬起自己颤巍巍的指尖,拨开粘在脸上的凌乱丝,露出苍白的脸和一双平静如水的黑眸,凝着里德尔的神情。
他目光低垂,喉结滚动,优异的五官掩在阴影中,提出游戏的是他,产生杀意的是他,亲手破了这场局的也是他。
骨感分明英俊的侧脸下颌沾染她手上的灰尘与血迹,好像她才是作恶多端的那位,里德尔则满腔委屈,黯然失色。
妮娅眯起眼睛,握住里德尔的胳膊借力起身,里德尔微微蹙眉,另一只胳膊拦腰托起妮娅的上半身,让她的脚尖够着地。
妮娅站在地上,被阴郁的目光死死盯着,难免拧眉暗想,这是……被她打傻了?
不,在他的面具下,依旧蛰伏着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
妮娅刚提起警惕,下一秒,里德尔若有所思地抬起黑眸,微微一笑:“你赢了,妮娅。”
妮娅怔了一下,旋即愉悦地后仰身体,身体轻盈地颤抖,远远看去,像是在里德尔臂弯里跳舞。
里德尔闷笑一声,接受了她以这种方式偿还对方当初欠自己的一支舞。
她明明没有身穿礼服,但姿态比任何专业舞展都要优雅,纤细的脚踝腾起,身上的衣物被蛇鳞划裂破碎,因此更具美感,里德尔贴近,几乎贪婪地嗅妮娅身上血腥味混杂她本身的气味。
妮娅眨眨眼,欲要挣开这个扭曲的姿势。
但下一秒,里德尔就优雅地举起小臂,魔杖的杖尖抵住少女的喉管。
妮娅止住笑意,干涩地轻咳一声,身体顷刻像颤抖的蝶翼一般抖动起来,里德尔能感受到她薄薄一层白衬衫下挡不住的温度传递。
她的温度很高,让他几乎无法揽住她的腰间。
但同时,里德尔无比享受这种被灼烧的痛感。
他微微一笑,在满目血腥的面孔上显得妖艳而恶劣,修长的食指抵住魔杖用力,在少女的锁骨上方抵住,声音冷冽:“因为你,我的妮娅,我今天玩得很尽兴,我十分感谢。”
魔杖杖尖顺着锁骨描摹,沾血的侧脸贴上女孩的半张脸,冰凉到没有人气:“我们以后还会进行很多场游戏,所以——”
杖尖停留在心脏上方一寸:“你不能将今天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哈,认真的吗,汤姆,”妮娅盯着魔杖的轨迹,在里德尔骤然收紧的臂弯里艰难地喘息,“你拿我的魔杖威胁我?”
“是吗?我没注意。”里德尔露出竟有此事的惊讶,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但你知道的,我能使用它,我们十分契合,我曾用它施展过许多咒语。”
正因契合,妮娅才能猜到那句蛇语谜底的答案。
游戏局势在瞬间翻转,他亲手暴露了自己的软弱无能,将胜利交到妮娅手上。
他再一次失去了理智,大脑像格兰芬多的蠢货一般一片空白,挥动魔杖施展缓冲咒,下意识上前接坠地坦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