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完澡之后上床睡觉。
睡到半夜,虞婳忽然醒了,她看了一下时间,才三点半。
但却看见周尔襟背影,他背对着她,拿着笔正在书桌上写什么。
很普通的一支黑色圆珠笔,拿在他手上都变贵气很多,漆黑笔壳都像万宝龙一般莹润晶黑。
虞婳好奇地爬起身走过去:“你在写什么?”
周尔襟抬头看她一眼,头睡得有点毛燥,穿着睡皱的睡衣,但垂着眼眸站在樱桃木书桌边,清雅的气质仍然沉静冲破牢笼,一如他最倾慕的冷静。
他继续写:“在给你写回信。”
虞婳才现他手边都是拆开的信件,是她八岁到十五岁每年的信。
那么幼稚的信件,他竟然想着回信。
虞婳随手拿起一封,就看见自己说自己考了年级第一,奥数竞赛拿了第一,又说了自己希望对方和自己一样进步中。
怎么看都很像简历。
但周尔襟的回信也是一五一十,用词青春又温柔,说他那一年去参加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小提琴考级,达到了演奏级水准,研学夏令营去了牛津大学,数学有点差但在努力补,他也在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希望早日见到她。
虞婳忍不住有笑意浮漏,她看了周尔襟每一年的回信,都以当时年纪的口吻给她回信。
她八岁的信件他以十三岁口吻回复,以此类推。
但她十五岁的信件,他以二十岁回复,就板正更多,有一点大人引导小孩的口吻,没有任何暧昧,就是一个大哥哥的心态。
他回复得认真,虞婳那些没有被看见的岁月一下被他填充满,倘若当时就收到这样的回应,她大概率会内心充盈百倍。
这样幼稚的信件他都尊重。
看着周尔襟把两个人互通的情书收好,虞婳心里融得像一滩被晒过的沥青。
他刚收好,她忽然道:“你今天送我的东西。”
“怎么?”周尔襟关上木箱。
虞婳咽了一下,主动说:“我想用一个。”
外面万籁俱寂,黑沉一片。
周尔襟深乌眼眸滚烫,说话却静然:“上次的还疼吗?”
“不疼了。”虞婳有些紧张。
而周尔襟走过来,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薄扶林的虞家别墅背靠龙虎山面对南海,山野在夜深时分如潜行巨兽背脊拱起。
凌晨四点钟,周尔襟很恪守边界线,冒犯又礼貌地只在他上次到过的地方轻磨,他指尖点一下她小腹下缘:“上次是到这里,这次可以到这里吗?”
他手往上走,点在正中间的位置,还凝视着她,要她说:“可以吗?”
虞婳无法直视他,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真的直接推进,她差一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而房间里安静得仿佛所有物品都有呼吸一般,她十几岁时用的书桌,她小时候玩的航空模型,好像都在看着二十六岁时的自己被充盈蓬勃地填满。
原来四分之三也是一个足数,因为哪怕只到四分之三的位置,都已经很胀。
被自己空旷房间里的旧事物们看着,哪怕知道那些都是些死物,但陪她走过的都是独身又期盼依靠和感情的岁月,她有一种难以言明的羞耻,好像证明给自己看,她的确在被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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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往想要的那个伴侣,现在就抱着她,身心双重深入她的世界。
“我看见你八岁的时候在信里说想要一只小猫,是想要和小猫这样吗?”周尔襟轻轻又推进一点。
虞婳别过脸去:“我不是要这种小猫。”
“不要也得要,没得选了。”周尔襟温和地说着话,微微撑起身看着她,但他动作未停,他给人的感觉好像一阵不清不楚的风,把人裹起来,轻轻推着人走。
他很温柔,但事实上就是带着掌控欲推着人走的,走向他想要别人去的地方,虞婳经常察觉不到他的意图,就被他引导。
周尔襟还问:“是不想给我猫粮吗?”
而他明明实际上吃着了,虞婳还要嘴硬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不太大反应说:“我没有猫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