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入了魔道,你救么?”
苍耳笑得像听了个笑话:“我当然会把你狠狠地踩进魔窟,让你这辈子都爬不出来。”
青崖哑声笑,笑得脊梁起起伏伏,血流得更肆意,他却毫不在乎。
“要是我入了魔道,我一定抓紧你的腿,把你一起拖下去。哪怕生生世世受苦,我也得抱紧了你,和你一起。”
苍耳用食指点在他唇上:“那就……看谁的本事大喽。”
青崖感受着唇上的热意,听着耳边妮妮喃喃的细语,听着她又是夸他,又是损他,又是勾引他登上九重天,又是诅咒他坠入魔窟地狱。
他现自己竟很是贪恋这样的感觉。
拉扯,撕裂。
痛苦。
他欣喜若狂,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怎么会有人……轻而易举就看透了他,他明明把自己藏得那么深,藏得那么好。
父皇也好,师父也好。
没人见过真正的他。
他藏着世上最深的欲念,却披上了最无欲无求的皮。
她却想一点点剥去他的皮,扯出一个血淋淋的青崖白鹿。
这梦甜美得不真实。他好怕自己眨眨眼睛,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眼睛瞪得渐渐泛起酸意。
“再多说些。”
“什么?”
“说说你眼中的青崖白鹿。除了我的眼睛,我的鼻梁……你还喜欢我脸上的什么?”
苍耳愣了神,看着青崖白鹿的表情……他怎么能兴奋成这样?
她的狐魅之术,没怎么修炼就登峰造极了??
既然如此……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对准了青崖的脸颊,轻轻戳了下去。
“还有你的酒窝,跟悦娘一样。我那时候最喜欢戳她的脸蛋。总感觉她的酒窝里能沁出蜜来。”
青崖看她眼睛里泛起泪花,一双眼睛变得更大更亮,如夜空里的星芒。
若是换个人,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看着这样的一张脸,早该心软了吧。
他好奇自己究竟是怎么看走眼的?竟然会认为她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乞丐。
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又任由她迅抽离。
“你想悦娘了?”青崖轻嗤,他脸上哪儿来的酒窝,明摆着是为了悦娘,胡编乱造。
“想。我每回想起她时,就摸摸那只小鼓。就感觉……她还在我身边一样。我流浪的时候,就是靠着悦娘活下来的……我抱着她的头,想着,我一定会带她回家。青崖,你把悦娘还给我……好不好?”她轻轻靠在青崖的枕头边,用绒若有似无地蹭他。
青崖忽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苍耳以为这狗男人睡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青山说你想在院子里种满桐树,树上要开满桐花?”
苍耳为了悦娘哭出来的眼泪还没干呢,狗男人就换戏码?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里骂出了花。
狗男人,就是用悦娘吊着她!
可是……
从她说桐花的事到现在,青山哪有机会开口跟他提。
不是青山,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院子里果然还不干净。
还有什么活物能告密?又或者是死物?
她应该找机会多了解些道术,免得被臭道士坑死。
眨去眼角的泪花,她又对青崖甜甜地笑:“光有桐花怎么够?我还要百鸟朝凤。王府里要飞满各种灵鸟……你说过,我要什么,都会给我,是不是?”
青崖很享受她的枕边风。
就在此时,他忽然明白,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为何会因为玉妃寥寥几句话,就为她召尽天下英雄,猎杀圣兽鹿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