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烟急了,“父亲竟也没向陛下提过?”
&esp;&esp;顾蕴叹气,“你父亲的脾气你不知道?觉得太子这脾气像外祖父,反夸太子气势逼人,将来必定是旷古烁今的大才。”
&esp;&esp;秦烟气得手发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只怕要培育出一个旷古烁今的昏君出来呢!没人教没人打是吧?我来,揍得他屁股开花,看他还敢不敢横。”
&esp;&esp;顾蕴哭笑不得地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敲,“这可不行,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是秦烟,不是王馥,他是太子,你打他就是以下犯上,他不知你是他亲娘,也不会听你的。”
&esp;&esp;“早知如此,我生他做甚!”
&esp;&esp;秦烟气得从果盘里捻了颗樱桃狠狠掷向屏风上的千里江山图。
&esp;&esp;天边日头西沉,只剩了小半个头,猩红的光染红宫殿顶上的琉璃瓦,一排脊兽静默地凝望远方。
&esp;&esp;千江拔出匕首,对准李奇赤-裸的胸口,冰凉的剑尖抵住心脏的位置,新结的痂被剑尖挑破,“陛下忍着些。”
&esp;&esp;“大师尽管动手,无须犹豫。”李奇脸色苍白,温热的心口血自刀刃流入琉璃盏中,手里紧紧攥着被摩挲旧了的草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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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想到那个人了
&esp;&esp;暮色四合,东西市的摊贩都从家里出来了,陆陆续续支起摊子。一旁的酒肆二楼,有人推开窗,将写有酒肆名字的灯笼点了起来。
&esp;&esp;马蹄嘚嘚嘚响,由于人渐渐多起来,马车为了避让行人,走得越来越慢。
&esp;&esp;秦烟掀开轿帘望向外头,拐过去就是升平街,还得再走两条街。
&esp;&esp;前面人更挤,她唤车夫停一下,在升平街口下了车,打算自己走回去。
&esp;&esp;路上碰见两个年轻女子,着男子打扮,结伴而行。
&esp;&esp;上京民风自由开化,女子不再像前朝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论是出了阁的妇人,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佳人,都可以抛头露面,可以随男子同场骑马射箭、打马球、蹴鞠。
&esp;&esp;为了方便,女子还可以公然女扮男装,穿男子的袍衫,佩戴男子的腰带。
&esp;&esp;女子扮男装时,不能戴帽,要把发髻露出来,她就让婢女为她梳个高髻,看起来英姿飒爽,爽利极了。
&esp;&esp;前世的王馥就极爱作男装打扮,与李奇初次相遇,她就穿了一件圆领袍衫,腰配金腰带,足踩华贵长靴。
&esp;&esp;又想到那个人了。
&esp;&esp;李奇!
&esp;&esp;李怀冰!
&esp;&esp;她心情好时称他的字,心情不好时称他的名。
&esp;&esp;想到这次身不由己又是因为他,她就恨不得把他的名、他的小字咬烂碎嚼来吃了。
&esp;&esp;她到底欠了他多少世?一世还不完,第二世还要继续纠缠不清。
&esp;&esp;秦烟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没注意到前方面人摊子前站着孟洛宁。
&esp;&esp;她垂着头的样子,令孟洛宁有些恍惚,眼见着要走过了她还没发现自己,孟洛宁只好出声唤她,“秦烟姑娘。”
&esp;&esp;秦烟抬头。
&esp;&esp;摊主已经将红红绿绿的面人全部摆好,他就站在那一排彩色面人旁,清俊的眉眼隐没在灯火最盛处。
&esp;&esp;君子如玉,白璧无暇。
&esp;&esp;“陛下,血取好了。”千江从托盘里拿起一张白色帕子,奉给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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