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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第4页）

&esp;&esp;她不好。

&esp;&esp;她一点也不好。

&esp;&esp;她觉得自己被剥光了所有冷硬的外壳，独留脆弱的内核暴露在空气中，狼狈，不堪一击。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这个应该被她吓跑，应该厌恶她，应该觉得她是疯子的‘实验品’，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手去触碰她这个“怪物”。

&esp;&esp;为什么她问的不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你还好吗？”

&esp;&esp;站在凤九面前的姜雪，在看到那只手拉住凤九衣袖的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esp;&esp;她准备好了，只要凤九有一丝一毫的过激反应，她就会立刻上前隔开两人。

&esp;&esp;但凤九没有。

&esp;&esp;她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什么宇宙奇观。

&esp;&esp;然后，姜雪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esp;&esp;凤九那空洞得像黑洞一样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esp;&esp;一滴眼泪。

&esp;&esp;毫无预兆地，从她长长的睫毛上坠落下来，砸在了那只拉着她衣袖的白皙手背上。

&esp;&esp;滚烫，带着她所有的痛苦、委屈、不甘和茫然。

&esp;&esp;砸出了一个晶莹破碎的印记。

&esp;&esp;紧接着，凤九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身体一软，向着姜雪的方向直直地倒了下去。

&esp;&esp;“凤九！”

&esp;&esp;姜雪惊呼一声，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esp;&esp;凤九将脸埋在姜雪的颈窝里，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没有再留下眼泪，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esp;&esp;像是受伤濒死的野兽终于寻到了巢穴。

&esp;&esp;白曦见到这一幕，又担心又着急的喊了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esp;&esp;姜雪紧紧抱着凤九，看向白曦，眼里充满了警告和驱逐。

&esp;&esp;“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esp;&esp;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esp;&esp;“出去。”

&esp;&esp;沉林也冲了进来，看着姜雪怀里的凤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sp;&esp;她伸出手，轻轻探了探凤九的额头，然后又握住了她冰冷的手腕，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esp;&esp;“只是情绪崩溃导致的暂时性休克。”

&esp;&esp;她睁开眼，

&esp;&esp;“把她带到楼上休息室去，我带了镇静安神的香薰和药油。”

&esp;&esp;姜雪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凤九。

&esp;&esp;叁人一起快步走向二楼的休息室。

&esp;&esp;独留白曦一人，留在了空旷无人的一楼大厅。

&esp;&esp;她们的眼中，从始至终，并没有白曦的存在。

&esp;&esp;仿佛她只是一个触发灾难的开关，在灾难发生后，就没有了被关注的价值。

&esp;&esp;白曦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刚才拉住衣袖的姿势，只是那衣袖已经不在了。

&esp;&esp;那滴眼泪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她的手背上。

&esp;&esp;整个酒吧，就剩下她一个人。

&esp;&esp;一个局外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