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落在身後的江辞没听清,“你说什麽?”
林弦清没回。
今天刚进江辞房间时,他就看见墙上原本贴了十几年的镇压符纸没了,屋内更没有一丝符纸的气息。
老符纸是林弦清爷爷在世前留的。
而那新符纸,是爸爸解冻了冰箱里的死鸡血赶制出来的。
效果不如活鸡血好,但林弦清以为足以挺过昨晚。
可那些符纸竟然一夜之间全毁了。
爸爸说得对,那男鬼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现在出现的死鸡,就是那男鬼给他的警告:不要再插手江辞的事。
林弦清神色复杂。
他不由想起了小时在村里到处穿着破裤衩游走的精神病。
听爸爸说,那人就是被未尽执念的亲人缠了数年,神智被啃食殆尽,只是一具喘着气的行尸走肉。
等再长大一点,那精神病消失了。有人说他掉山里摔死了,有人说他跑到树林里饿死了,还有人说他病好了,跑到大城市找工作去了。
有前车之鉴在,他怎麽忍心对江辞撒手不管?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林弦清擡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忽然扬起了嘴角。
清透的阳光透过泛粉的薄眼皮,照在他琥珀色的瞳膜上。
这麽多年,他终于理解妈妈当初为什麽那麽执意地去帮助别人了。
他是妈妈的儿子。
一个执拗丶为了别人不顾一切的疯子。
回家的路上,整理好心情的林弦清和江辞搭起了话。
“江辞,你交往了这麽多前男友,有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吗?”
“咋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了?”江辞挑眉,随後细思道:“有倒是有几个,要麽就是太蠢,要麽就是太缠人……哦对了,有个浑身肌肉的健身男,我俩就谈了半天不到,他居然能跑到我家小区楼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要给我当衆下跪,我的天,丢死个人了。”
林弦清抿了抿唇试探道:“有没有更特别的?比如……去世?”
江辞迅速眨了眨眼睛,随即摇摇头。
“意外去世或者追求者都包含!你再想想?”
江辞听林弦清这麽说,第一个就想到了温柯,倒是符合前半句的“意外”,不过人家现在在医院活得好好的,第一次的面部植皮手术已经成功了。
于是他再次摇摇头,“还真没有,咱们这个岁数去世的恐怕很少吧,就算我交往的男友再多,也够呛能遇到……你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林弦清一噎,丧丧地低垂着头,“没,就是好奇。”
江辞的回答让他一头雾水,既然如此,那这个对江辞有着强烈执念的男鬼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难不成真是化为鬼身後对人类江辞一见钟情,打算来一场单向丶自作多情版强制爱?
林弦清擡眼,凝着江辞漂亮的侧脸长叹口气,揉了揉蹙在一起的眉头。
——我的朋友啊,请你停止散发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