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已久的空洞胃袋和喉管在干涸嘶吼。
当初,在正式分手之前的很长时间,许宥礼就敏锐地察觉到江辞热情在逐渐消退。
长久以来害怕爱人彻底看穿自己而失望转身离开的焦灼,在那段日子里陡然升至最高点,灼烧身体里每个细胞。
他辗转难眠,预设无数种可以让江辞回心转意的办法。
只要江辞继续爱他,他变成什麽样子都可以。
他观察和江辞密切接触过的男人,折合他们的性格丶经历和与江辞做过的事,将私家侦探递上来密密麻麻的文字整合成文档,每输入一个字,他就牙痒的想杀人。
许宥礼後知後觉,那股酸涩与心痛的感觉,名为嫉妒。
他就像个自找不快的妒夫,日复一日地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
很快,许宥礼发现,江辞以往的交往对象看似大相径庭,却在前期无一例外的冷漠丶智慧,且在自己的领域都大放异彩。
但到了交往後期,冷漠被打碎後,江辞约他们出门的概率大大减少。
只有一例,存在过堪称珍稀的短暂复合现象。
那个年下男误打误撞,暴雨天没带伞跑去追江辞,结果浑身淋了个湿透。
江辞居然将他带回了家,还给他穿了自己的新衣服。
当然,两人仅复合1周就彻底分手了。
许宥礼举一反三,以此希望江辞能回心转意。
每当爱人做出不耐烦表情,就要抛下他彻底离开时,许宥礼就会划开自己的皮肤。
涓涓鲜血流淌,皮肉翻开,江辞就会露出惊愕和心疼的神色,为他包扎伤口。
只有那一刻,许宥礼才会短暂安心,认为江辞还爱着他。
他们皮肉相贴,触感和爱人眼里的心疼是真实的。
但很快,这招就不奏效了。
江辞看向他的眼神越发麻木,冷漠像是一道尖锐的冰刀,直直戳进胸口,将内脏翻搅得血肉模糊。
无论他再划开多少刀痕,江辞都再也不给自己一个眼神。
他不爱他了吗。
许宥礼开始急切,他想开诚布公地和江辞谈谈,他想纠正错误,回到从前,回到两人最相爱的时候。
即便,这个“相爱”只在他一人视角中发生过。
江辞却拒绝了。
那个跟在他屁股後面叽叽喳喳了快一年的青年,再也没怎麽接过他的电话。
许宥礼联系不上他。
心急之下,他找了不少私家侦探全方位跟着江辞,注意一举一动,生怕是不是有什麽人要将男友抢走。
可获得的,却是江辞更加赤裸裸的厌恶。
所以当江辞问能不能和他正常对话时,许宥礼只有一个回答,不能。
他不会重蹈覆辙。
许宥礼手间的力度逐渐加重,江辞喉结被卡在泛着寒意的虎口处,窒息感褫夺体内每一分残存的氧气。
对方却皮笑肉不笑地低头,双唇相贴,冰冷如刀的舌尖肆无忌惮地与他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