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比你强点儿。我姓凤也好,不姓凤也罢,我都知道我是谁,我在做什麽。又哪里是随便什麽人说几句话就能让我怀疑自己的。”
陈冶秋脸色缓和了些,目光顺着凤栖梧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往上,最终定在她的脸上。
“所以你是谁?你在做什麽?”他问。
头又有点儿发晕,凤栖梧没有回应陈冶秋的问题,只是撑着墙站着,慢慢挪到门边,朝陈冶秋道:“劳驾,帮我叫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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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淼心满意足地坐在回家的车上,正喜滋滋地盘算着公司下一步的动作。
手边放着签完的合同,她看一眼,又看一眼。
电话响了,是凤栖梧打来的。
凤淼扬了扬眉毛,立刻接了起来,换上了焦急的语气:“阿梧,你还在餐厅吗?我已经让老陈去接你了,你再等会儿。”
“我已经打车回去了,别麻烦老陈了。”凤栖梧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但依旧很温和。
她一直是这样的,无论出了什麽事儿,好的坏的,她都保持着这样的态度。
凤淼知道,一个外人要在凤家安然地过下去,只能既谦和又包容。
“那怎麽行,你让司机在路边儿等着,老陈马上就到了,你喝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凤淼提高了些音量,尽量让自己显得急迫些。
奶奶特地交代了,凤栖梧可以外借,但不能出事儿,所以她没法把凤栖梧和日本客人一起送去酒店,更不得不为她的安全稍作考虑。
“没事儿,我快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那……好吧,到家了给我个消息。”凤淼妥协了。
又嘱咐了些注意安全的话,她正打算挂电话,却发现电话那头已经先她一步收了线。
凤淼哼了一声,重新靠回座椅里。
“小姐,我一会儿要去接她吗?”老陈一边开着车,一边打量着凤淼的脸色。
“接什麽接。”凤淼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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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靠在陈冶秋身上,脑袋一阵阵地发胀。
她异常镇定地和凤淼说完最後一句,眼睛一闭,却连挂掉电话的气力都没了。
陈冶秋一直替她拿着手机,见她不想再说了,也不等对面再说什麽,毫不犹豫地挂了。
“何必打这个电话,你也知道根本没人接你。”陈冶秋冷哼一声道。
凤栖梧的喉咙里发出几声敷衍的哼唧,又往他怀里扎了扎,像是不想再听他说话。
都是废话,多说无益。
过了一会儿,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怀里的女人口中传来。
“你带我去哪儿?”
“我家。”
陈冶秋没帮凤栖梧叫车,而是让她上了自己的车。
她开导了他,没有让他陷入自己无端的坏情绪,他总不好以怨报德,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没个人照顾吧。
凤栖梧又含含糊糊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示同意,还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但陈冶秋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笑他。
她都拒绝过他了,他怎麽还上赶着要和她纠缠不清?
陈冶秋瞥了她一眼,又紧了紧拢住她的胳膊。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陈冶秋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小时候给他算命的大师说得一点儿不错,他这个人就是反骨,越被拒绝,越被无视,他就越来劲,锲而不舍。
“开稳一点。”陈冶秋看她像是不大好受,提醒司机不要轻易踩刹车。
司机应了一声,更加小心谨慎驾驶着汽车穿过夜色,往前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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