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聊不清楚的回家做
听到地勤的话,陈冶秋一怔,停住了脚步。
身後为他拿行李的服务人员也停下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风度翩翩又怎麽样,还不是对他老婆那麽凶。”另一个地勤小声说着,“你们瞧见没有,他老婆都被他骂哭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又一个地勤点头道,“也不能叫骂,算是说得挺严厉,我头回知道还有跟老板似的老公。”
“凤太太这会儿还在哭呢,我过来的时候在厕所遇到她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这麽好看的老婆都忍心说,他一定外头有人了。”
地勤转过转角和陈冶秋迎面碰上,吓了一跳,赶紧闭了嘴和他打过招呼,一溜烟跑了。
陈冶秋回头看了看他们,顺势又朝停机坪瞧了瞧,飞机早已经飞走。
他把司机老陈的电话给了服务人员,让人把行李先送上车,自己要去趟洗手间。
贵宾楼里旅客本来就少,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任何人。
绕去了洗手间,陈冶秋侧耳听了听,又四下看看,正准备去推女洗手间的门,门却从里头打开了。
凤栖梧从洗手间出来,恰好撞上了陈冶秋。
“你……怎麽在这儿?”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陈冶秋低头看着她,眉头一蹙,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眼睛还有些红,里头还有饱满的水气,尽管尽力平复了,说起话来还是气虚。
甚至,她退了半步。
凤栖梧身後的门被带动着即将关上,陈冶秋朝里头看了一眼,把凤栖梧重新推进了门里。
“你疯了!”凤栖梧有点不高兴,怕叫别人发现想要离开,却被陈冶秋按在了墙上。
陈冶秋锁了门,松开她,自己在洗手间里踱起步来,一间一间打开隔间查看。
凤栖梧皱着眉头看他这样,说了句没人。
陈冶秋斜睨她一眼,又走了回来,半倚在洗手台上看着她。
凤栖梧也看着他,和他一样,不发一言。
大概是站得久了,凤栖梧感到腿上的伤又隐隐作痛,她把重心移到右腿上,手不由自主地抚在了伤处。
“和朋友吃饭?”陈冶秋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腿上,终于开了口,“在这儿?吃的什麽?”
凤栖梧迅速扫了他一眼,重又低头,不做声。
撒谎被抓包,实在也无甚可说。
“我在美国忙得要死,你在这儿和亲爱的老公谈情说爱。”陈冶秋脸上的线条愈发凌厉,紧缩成薄薄一层,“就是这麽谢我的?”
“你去美国为的是自己的事儿,不是为我。”凤栖梧反驳。
大概真的被凤衡好一顿臭骂,凤栖梧现在心情格外不好,说出话来也带着刺。
这刺果然扎进了陈冶秋的身体里,让他紧抿着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为什麽要去铲飞黄业明和凤家的生意,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为她,他们心知肚明。
这才多久,凤栖梧就翻脸不认人了。
“挨你老公的骂只敢哭,在我这儿你倒是什麽话都说得出口。”陈冶秋嗤了一声,“谎话更是张口就来。”
真是难为她,和凤衡见面之馀还得分出心思来哄骗他一顿。可既然要说谎,总得把事儿做圆了,像现在这样被当面戳穿,谁都难看。
“我们夫妻见面,不需要谁的允许,就算需要,也绝不会是你的。”凤栖梧把夫妻二字说得很重,像个欲盖弥彰的囚徒,笨拙又气急败坏地圆自己的谎,“他也没骂我,我哭只是因为舍不得他走。”
陈冶秋看着她那张原本总说着好听话的嘴,此刻吐露的一字一句全是阴阳怪气,只觉得可笑。
她可笑,自己更可笑。
陈冶秋一言不发地站直了身子,从兜儿里拿出一小盒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随着铁盒坠地的声音,凤栖梧的目光闪了闪,却执拗着不去看他。
陈冶秋开门出去了,液压器阻挡着的门被重重摔上,却闷在了凤栖梧心头。
靠在洗手间的墙上,凤栖梧还是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凤衡的话丶凤衡看向她时责备的眼神丶陈冶秋嘴角的冷笑丶陈冶秋丢了的糖,以及那一声沉重的关门声,交织在一起,慢慢紧缩,把她困在了里面。
她觉得自己戒烟还是戒早了,总会有一些突发情况让她很想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
又站了一会儿,凤栖梧想回家了,她离开洗手间,往停车场去。
停车场里零落停着几辆车,她直奔角落里的一辆。
经过几个立柱,脚步倏地滞住。
不远处的立柱旁烟雾袅绕,陈冶秋靠在柱子上看着她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