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下,陈冶秋吐出一口烟,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筒里。
他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形笼着凤栖梧,紧绷的嘴角让他看上去很不好惹。
伸手拿过凤栖梧手里的钥匙,他按下按键,角落的车闪了灯。
凤栖梧仍是站着没动,眼中闪烁不定。
陈冶秋也不多话,抓起她的手腕半拉半拖地把她按进了车里,随即自己也上了驾驶座。
“你干什麽?我不想去你家。”凤栖梧着急打断他的企图。
“那就去你家。”陈冶秋调整了座椅,让自己的腿能舒展开,倾身替她系好能捆住她的安全带,然後发动了车子,“没见着你老公,去看看他住的地方也好,瞧瞧他怎麽让你这麽心甘情愿。”
“你不能去我家。”凤栖梧更是不肯走,直直看向陈冶秋。
陈冶秋没有理她,只是坚定地踩下了油门。
这事儿好像她能做得了主似的。
车开得飞快,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只四十分钟就到了。
但这四十分钟也实在难熬,陈冶秋阴沉着脸开车,牙关紧咬。凤栖梧也不开口,死死攥着安全带。
两个人像是互相较着劲,只等着最後一刻咬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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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真从後视镜偷偷看了眼谢英声,叹了口气:“一会儿您再多买点儿,陈总说没有上限,算他跟您道歉。”
他知道谢英声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望。
其实他想告诉她,实在不必失望,陈大老板压根儿也没记住她的生日,全是他这个第一秘书提醒的,订餐厅丶送珠宝,也都是他建议的,这事儿里,从来就没有陈大老板。
“不用了。”谢英声把脸转向窗外,“我平时不戴珠宝的。”
“这……”李纯真也有些为难。
车子安安静静开在长安街上,只有引擎的声音和呼呼风声在车内萦绕。
“李纯真。”谢英声忽然开口,“陈先生的订位没有取消吧?”
“没……”李纯真明白过来,赶紧说,“您要想请朋友一起吃饭,我立刻安排。”
“不,我请你去吃。”谢英声朝他笑了笑。
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红绿灯前。
“您没事儿吧!”李纯真吓了一跳,暗骂自己没起子,赶紧回头看被惯性甩了一下的谢英声,所幸她系着安全带,不然还真是要出事儿。
“怎麽?和我吃饭这麽吓人?”谢英声揉了揉被安全带勒痛的肩膀,苦笑道,“现在你不去也得去了,就当向我赔罪。”
李纯真无奈地看着谢英声,拒绝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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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冶秋知道凤栖梧住哪儿,他总是派拉克申去接她,可他自己倒是头回来。
车停在地库,陈冶秋四下看看,又转向凤栖梧,像是等她带他上楼。
凤栖梧叹了口气,刷卡进了电梯。陈冶秋也跟上,依旧默默不语。
电梯停下,门外就是凤栖梧家。
凤栖梧擡头看向陈冶秋,陈冶秋也看她,一个收敛了脾气,一个仍是满腔不快。
她抿了抿嘴,放弃了抵抗:“进来吧。”
笨重的机械锁运转结束,厚重的大门打开,凤栖梧率先进了门。
陈冶秋跟着进去,还没适应凤栖梧家里扑面而来的炫目色彩,手就被人拉住。
陈冶秋低头去看,是凤栖梧的手。
只有他们两个,她求救无门时,似乎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识时务丶会示弱的人了。
“对不起……”凤栖梧靠近他些,目光柔和地看向他,“我今天心情不大好,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是真心的。”
陈冶秋的心似乎重新跳了起来。
他垂眸看着凤栖梧,脸上却仍是冷淡。
“你辛苦了这麽久,花了这麽多钱,都是为了我,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所以想让你先回去,别的以後再说。”凤栖梧神色有些戚戚,像是又要落泪。
陈冶秋叹了t口气,按住她的背把她圈进了怀里。
他不喜欢她哭,总让他想起在那间杂物室的种种,如果这眼泪是为了凤衡,那更不行。
“一个月不见,你气人的本事见长。”陈冶秋的脸贴着她的头发,闻着不再沾染他气息的发丝,有些无奈又无力。
凤栖梧把手环在他的腰上,静静待了一会儿,才有些撒娇又抱怨地说:“明明是你见了我就没好脸,说话也一副心气儿不顺的样子。我哪里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