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狼狈的一个雨夜。
电影结束,凤栖梧靠在陈冶秋怀里睡着了。哭了近两个小时,身心俱疲。
陈冶秋看了看面色不定的另外两个人,把她抱回了床上。
送Melisa乔和穆北归出门时,陈冶秋被穆北归叫住了。
他说凤栖梧和一个人很像,所以他现在理解陈冶秋为什麽喜欢凤栖梧了。
陈冶秋问他那个人是谁。
穆北归还是不肯详说,只说是个南方人,现在在北京。
陈冶秋说,她也是,没准儿更南一点。
穆北归笑笑,说你连这个都要跟我比。
陈冶秋说,美国佬的事儿,我可以帮忙。
穆北归却说不用了,你的小吉星说项目是你的,我不跟你抢了。香港和北京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我也确实没时间。
然後他说有空一块儿德州,便随意挥了挥手走了。
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陈冶秋拨开凤栖梧被泪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的头发,看着她梦中仍不安稳的样子,心像是也被春雨打湿,坠坠的。
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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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的梦像是现实重演,又像是时空扭曲。
梦里,她接到了一个绝不会在此时响起的电话。
铃声是特殊的,但又不那麽特殊。和所有来电大致相同,只在几个音节上变了调,就她能听出来。
那个人经常给她打电话,但陈冶秋和她在一块儿时,就不打了。
而今晚,即使知道陈冶秋一定和她在一块儿,他还是打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麽。
她避开所有人,去了卧室的洗手间接了电话。
“小光?”她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有什麽情绪正不可收拾地弥漫开来。
电话那头有呼呼的风声,但打来电话的人却沉默了很长时间。
凤栖梧第二次听到车匆匆打轮急转的声音後,他终于开口了。
“喃喃……”
“怎麽了小光?”凤栖梧死死抓着手机,声音仓皇。
“他来找我了。”
只五个字,让凤栖梧如坠冰窖。
“小光,快躲起来!”凤栖梧颤抖着嘴唇道,“躲起来,什麽也别做了,我和阿衡会去做的。”
“来不及了。”对面的人像是笑了。
“你的人呢?他们都在那儿?!”
“都撒出去了……他是冲我来的,喃喃……”他叹了口气,认命了,“我过不去今晚了。”
“小光!”凤栖梧提高了音量,但很快她想起自己的处境,又生生压低了声音,“他们在路上追你?你现在开去公安局,起码躲过今晚。”
“喃喃,你还相信警察?”他又笑了一下。
凤栖梧的话哽在喉头,说不出,更咽不下。
她想说,或许分局那个警官不一样,可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所有的东西我都藏在你知道的地方,那里是安全的,没有被他发现。如果其他人找到更多的,他们也会放在那儿。你尽快回来,把东西拿走。”对面的人像是开始嘱咐後事了。
“小光,你别分心,好好开车,往人多的地方去,他们不敢这麽明目张胆。”凤栖梧眼睛猩红,却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哭。
电话那头又没人说话了,只有汽车刹停又啓动的声音。
好一会儿,那个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再急切,却多了些大局已定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