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进酒吧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将她淹没。
她眯着眼在昏暗的灯光中搜寻,终于在角落的卡座里看到法斯文——他整个人瘫在桌上,手臂下压着半瓶没喝完的威士忌,头发乱糟糟地翘着,领口被酒液浸湿了一大片。
"法斯文!"她挤过人群,伸手去晃他的肩膀。
法斯文迷迷糊糊地擡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突然嗤笑一声:"又做梦。。。。。。"
"不是梦!"簪冰春气得掐他胳膊,
"你给我起来!"
法斯文吃痛地皱眉,眼神终于聚焦。他猛地坐直,一把攥住她手腕:"你不是拉黑我了吗?"
没等她回答,他突然用力将她拽进怀里。簪冰春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鼻尖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放开。。。。。。"她挣扎了一下。
法斯文反而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沙哑:"别动。"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她耳膜发疼。簪冰春僵着身子,直到感觉颈窝传来湿热的触感法斯文在哭。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慌了神。
"你。。。。。。"
"为什麽?"他打断她,呼吸灼烫地喷在她皮肤上,"为什麽每次都是你推开我?"
簪冰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推了推他:"我们出去说。"
法斯文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重量差点让她栽倒。
"慢点。。。。。。"她咬牙撑住他的腰,"你能不能自己走?"
"不能。"他理直气壮地把脑袋搁在她肩上,"我醉了。"
"。。。。。。"
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冷风一吹,法斯文突然弯腰干呕起来。簪冰春慌忙拍他的背:"活该!谁让你喝这麽多!"
法斯文擡头,嘴角还挂着水渍,却笑得像个傻子:"你心疼了?"
"。。。。。。"
她懒得理他,拽着他往公园走。法斯文像个大型挂件似的黏在她身上,时不时还要凑到她耳边吹气:"簪老师。。。。。。我头好晕。。。。。。"
"闭嘴!"
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公园长椅边,簪冰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法斯文却突然清醒了几分,攥住她的手腕:
"为什麽来找我?"
阳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哪有半点醉意。
簪冰春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她盯着法斯文的眼睛,声音发抖:"文姒雅是你女朋友对不对?"
法斯文皱眉,斩钉截铁:"不是。"
"嗯。"她低下头,眼泪砸在两人之间的长椅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法斯文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擡头:"为什麽拉黑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心口。簪冰春突然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四肢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发麻。她拼命摇头,眼泪甩得到处都是:"我害怕。。。。。。"
"害怕什麽?"法斯文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害怕以後。。。。。。害怕未来。。。。。。"她哽咽着,语无伦次,"我这样的人。。。。。。怎麽配。。。。。。"
法斯文突然捏住她後颈,额头抵住她的:"说清楚。"
"我不想和你有以後!"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破碎,"你懂不懂?我姑姑。。。。。。我家。。。。。。我。。。。。。"
法斯文怔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尾。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有几缕黏在泪痕上。
"就因为这个?"他突然笑出声,眼底却一片冰凉,"簪冰春,你当我是什麽人?"
她张了张嘴,却被他打断。
"听着,"法斯文捧住她的脸,一字一顿,"你姑姑的公司,我昨天就让我爸撤回了收购计划。"
簪冰春瞳孔骤缩。
"你家的情况,"他继续道,"我早知道了。"
"至于文姒雅——"他冷笑一声,"她爸的公司现在自身难保,而且我法斯文长这麽大第一次这麽喜欢一个人。"
簪冰春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法斯文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现在告诉我,你还要推开我吗?"
他的呼吸带着酒气,烫得她浑身发抖。簪冰春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把脸埋进去,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