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权瞪大眼睛:"我靠,那是我给塞梨备着的!"
"再买。"法斯文头都不擡。
塞梨噗嗤笑出声:"法少爷今天这麽贴心?"她故意凑近簪冰春,"冰春,他是不是下毒了?"
簪冰春撕开包装咬了一小口:"毒死我,他就没对象了。"她擡头看了眼法斯文。
法斯文"哼"了一声,转过去踹了脚孙偏隐的椅子:"滚远点吃,渣子都掉我这儿了。"
孙偏隐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回骂:"□□。。。咳咳咳。。。"差点被面包屑呛死。
秦淮岭幸灾乐祸地拍他後背:"报应。"
簪冰春小口喝着酸奶,突然发现法斯文在偷瞄她。两人视线一对上,他立刻扭头去看正在傻笑的随权。
第二节课下课。
簪冰春握着保温杯走向水房,刚拐进走廊就听见文姒雅标志性的尖笑声。
"那个簪冰春,家底我都查清楚了,"文姒雅正对着两个跟班晃手机,"山区来的土包子,连父母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爬床才被姑姑接来帝都的。"
"就是啊!"短发女生夸张地捂嘴,"她明知道法斯文爱的是姒雅,非要当小三上位,我的天她要不要脸?"
簪冰春的手指突然痉挛,保温杯"咣当"砸在地上。文姒雅她们闻声转头,看见是她反而笑得更欢了。
"哟,正主来了~"文姒雅撩了下头发,"要不要看看法斯文去年给我买的一生一世戒指?"
心脏突然像被铁钳绞住,簪冰春踉跄着冲进隔壁卫生间。视线开始扭曲,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她撞进最里侧的隔间反锁上门,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是幻觉吗?皮肤下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不是真的。。。不是。。。"她把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泪水把校服前襟浸透。脑海中闪过法斯文丢过来的作业本,递来的三明治,还有昨晚电话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但文姒雅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来:"他跟我约会的时候,可是连你名字都记不住呢——"
上课铃响。
"簪冰春人呢?"法斯文第三次回头看空座位,突然踹翻椅子站起来。
塞梨正在给随权发消息,闻言擡头:"她下课说去打水。。。"
法斯文已经冲出教室,撞得讲台上的地理老师粉笔掉在地上。他在水房找到滚落的保温杯,转头就看见文姒雅从卫生间补妆出来。
"人呢?"他一把掐住文姒雅手腕。
"你弄疼我了!"文姒雅娇嗔道,却在看清法斯文眼神时吓得结巴,"我丶我不知道你说谁。。。"
塞梨和随权追过来时,正看见法斯文把文姒雅按在墙上:"我他妈最後问一次,簪冰春在哪?"
"可丶可能在厕所。。。"文姒雅的跟班抖着手指向隔壁。
隔间门被踹开时。
簪冰春还在机械地重复"对不起",直到被拽进一个带着薄荷烟味的怀抱。法斯文的手掌死死压住她後脑勺:"呼吸!跟着我呼吸!"
塞梨跪在旁边掰开她咬出血的嘴唇:"冰春松口!随权你他妈快叫校医!"
班主任陈兰带着几个老师冲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簪冰春像溺水者抓着浮木般攥着法斯文的衣领,而那个号称"校霸"的男生正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数着:"。。。7丶8丶9,好,再吸——"
"都让开!"校医提着药箱挤进来。法斯文却打横抱起簪冰春,沾满泪水的脸戾气横生:"都别拦。"
陈兰伸手要拦,塞梨突然把手机怼到她面前:"文姒雅霸凌录音在这,您现在该处理的是那边三位。"
随权小跑着在前面开路,回头看了眼法斯文怀里发抖的簪冰春,突然笑了:"操,我们斯哥居然会公主抱。"
法斯文低头看着簪冰春哭红的鼻尖,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她们说的全是放屁。"顿了顿又恶狠狠补充,"特别是说我爱文姒雅那句——老子去年就想把她脑袋塞马桶里。"
簪冰春蜷缩在法斯文怀里,呼吸仍然急促,手指死死攥着他的校服领口,指节泛白。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血丝渗出来,胳膊上全是凌乱的指甲掐痕,有些已经渗出血珠。
校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皱眉道:“你跑什麽?她现在需要安静!”
法斯文没松手,低头看了眼簪冰春苍白的脸,声音压得很低:“我太了解她了,一直在那里,她会更难受。”
校医走近,伸手想检查簪冰春的状况,簪冰春却猛地往法斯文怀里缩了一下,呼吸又急促起来。法斯文立刻侧身挡住校医的视线,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後背,低声说:“没事,没人能碰你。”
校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簪冰春流血的嘴唇和胳膊上,眉头皱得更紧:“她心理有问题。”
法斯文“嗯”了一声,嗓音发哑:“焦虑症,重度。”
校医沉默了一下,问:“她有药吗?”
“有。”法斯文的手指轻轻拨开簪冰春额前汗湿的碎发,“她平时发病都会吃,今天估计没带。”
簪冰春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一点,但手指仍然死死抓着他,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法斯文低头看她,声音放得很轻:“能听见我说话吗?”
簪冰春没回答,睫毛颤抖着,眼泪无声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