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冰春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嘴角微微弯了弯。
塞梨继续骂:“她造谣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还说随权追她,给随权吓哭了拼命和我解释,但是随权还在追我,说起这个,我发现法斯文但凡对你好点给你表个白你就同意了,好了好了,反正文姒雅脸都丢光了,而且法斯文不可能喜欢她,法斯文和我从小就认识他很少对女孩子想对你这样温柔。。”
簪冰春小声说:“……真的?”
“当然!”塞梨翻出手机,划拉几下,递给她看,“你看,在你转来第一天,法斯文就和我说他要追你了,让我不要惦记你。”
簪冰春看着屏幕,眼眶又有点发热。
塞梨收起手机,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其实法斯文从来没喜欢过她,他连她微信都没加。”
簪冰春手指一颤,擡头看她。
塞梨坏笑:“怎麽,不信?你去问他啊。”
簪冰春立刻摇头,耳尖发红。
塞梨哈哈大笑,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中午赶紧回去拿药,下午还有课呢。”
簪冰春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簪冰春趴在课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眼睛半阖着。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
孙偏隐靠在法斯文桌边,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话时泡泡吹得啪啪响:"斯哥,周末去不去?秦淮岭说新开了家台球厅——"
法斯文"嗯"了一声,手指却绕着一缕柔软的发尾打转。簪冰春的头发很长,发尾微卷,缠在他指间像黑色的丝线。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孙偏隐说话,指尖轻轻扯了扯,簪冰春没反应。
孙偏隐瞥了眼趴在桌上的簪冰春,压低声音:"她睡着了?"
法斯文没回答,手指顺着发尾往上,轻轻拨弄她後颈碎发。簪冰春的皮肤很白,後颈有一颗很小的痣,藏在发丝下面。
孙偏隐见他不理人,撇撇嘴:"喂,听见我说话没?"
法斯文这才擡眼:"不去。"
"为啥?"
"烦。"
孙偏隐翻了个白眼,正要再说什麽,簪冰春突然动了动,脸转向另一侧,发丝从法斯文指间滑走。法斯文手指顿在半空,随即收回,往後一靠:"还有事?"
孙偏隐识相地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滚。"
簪冰春其实没睡着。
她能感觉到法斯文在玩她的头发,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她懒得动。文姒雅说的话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拔不出来也消化不掉。但法斯文喜不喜欢她?无所谓。她只是贪恋那点安全感——他凶巴巴的,但至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怜悯或嘲讽的眼神看她。
课桌轻微震动,法斯文的笔滚过来,撞到她的胳膊。簪冰春没睁眼,伸手把笔推回去。
法斯文接住笔,笔帽在她後颈轻轻一戳:"装睡?"
簪冰春还是没动。
笔帽又戳了戳,这次力道重了点:"说话。"
簪冰春终于擡起头,脸颊被压出浅浅的红印,眼神倦怠:"。。。。。。干嘛?"
法斯文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眼下:"哭个屁。"
簪冰春皱眉,拍开他的手:"谁哭了?"
法斯文嗤笑一声,收回手,从抽屉里摸出瓶矿泉水扔给她:"喝。"
水瓶砸在课本上,发出闷响。簪冰春盯着瓶子看了几秒,慢慢拧开,喝了一口。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像吞了一块冰。
法斯文转着笔,冷不丁开口:"文姒雅再找你麻烦,告诉我。"
簪冰春放下水瓶,语气平淡:"不用。"
"为什麽?"
"无所谓。"她真的无所谓。骂就骂了,反正从小到大,难听的话听得还少吗?
法斯文笔尖一顿,在纸上戳出一个黑点。他盯着簪冰春的侧脸,突然冷笑:"行,随便你。"
簪冰春重新趴回桌上,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法斯文的视线还钉在她身上,像一团火,烧得人皮肤发烫。但她没动,也没再说话。
无所谓。
反正明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