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
寒假第七天,簪茹因为公司的原因,很少回家了。簪冰春正蜷在沙发看深夜电影,片尾字幕滚动时,防盗门突然被砸响——不是门铃,是拳头捶在金属门板上的闷响。
监控屏幕亮起,法斯文的脸晃在广角镜头里。领带扯松了挂在脖子上,西装皱得像咸菜,手里还拎着半瓶威士忌。
簪冰春刚拧开锁,整个人就被酒气淹没。法斯文像截断木砸进她怀里,下巴磕在她肩胛骨上:"。。。密码错了。。。"
"什麽密码?"她架着他往客厅拖,醉汉的皮鞋跟在地板刮出刺耳鸣叫。
"你家门锁。。。"法斯文瘫进沙发时酒瓶脱手,琥珀色液体漫过茶几上的寒假作业,"试了。。。你生日。。。塞梨生日。。。都不对。。。"
簪冰春用毛巾裹住冰块按在他额头:"簪茹改密码了。"
冰袋"啪"地掉在地上。法斯文突然抓住她手腕,瞳孔散得像蒙灰的玻璃珠:"为什麽。。。不接电话?"
"换了号码。"簪冰春抽手去捡冰块,被他更用力地拽回去。
"骗子。。。"他喉结滚动着,"晚会那天。。。你说考虑。。。"
簪冰春掰他铁钳似的手指:"你喝多了。"
"没喝多。"法斯文猛地坐直,"这麽久了。。。你考虑好了没?"
威士忌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酿成一种危险的甜腥。簪冰春把水杯怼到他唇边:"喝水。"
法斯文就着她手喝了两口,突然呛咳起来。水渍从下巴滴进衬衫领口,他胡乱抹着脸笑:"现在像不像。。。你喂流浪狗?"
簪冰春抽纸巾擦他衣襟,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掌心覆住。法斯文的手指沿着她静脉往上爬,停在突突跳动的腕骨:"晚会那天。。。腰露那麽多。。。"
他指尖的茧磨得皮肤发疼。簪冰春抽手:"裙子破了。"
"破得好。"法斯文突然咧嘴笑,"秦淮岭眼珠子。。。快掉出来了。。。"笑着笑着声音哑下去,"孙偏隐。。。把後台镜子砸了。。。"
簪冰春盯着他通红的眼:"为什麽砸?"
"脏。"他手指插进头发狠拽,"他说秦淮岭看的眼神。。。脏!"
冰袋彻底化了,水珠顺着沙发缝往下滴。法斯文突然滑跪到地毯上,额头抵着她膝盖:"簪冰春。。。"
电影片尾曲早已播完,荧幕蓝光映着他发颤的肩胛骨。
"我们和好。。。"他手指揪住她睡裤布料,"好不好?"
簪冰春的指甲陷进掌心。
"好不好?"法斯文仰起头,睫毛被水汽糊成簇,"你说考虑。。。我等到现在。。。"
威士忌瓶滚到脚边。簪冰春看着瓶身印着的"18年窖藏",想起塞梨说过——他爸酒窖里最便宜的一瓶也值辆跑车。
"起来。"她去拽他胳膊。
法斯文反手扣住她五指,掌心汗湿:"你答应。。。我就起来。。。"
簪冰春的视线落在他敞开的领口。锁骨下有道浅红印子,像是谁的口红蹭花了。
"文姒雅?"她抽回手。
"什麽?"法斯文茫然顺着她目光低头,突然扯开衬衫,"消毒水!晚会上她扑过来。。。"他发狠似的用袖口擦皮肤,"我把自己擦干净,还脏吗?你说!"
皮肉擦出红痕。簪冰春抓住他手腕:"法斯文,别擦了。"
"那你答应!"法斯文就势抱住她小腿,西装裤料蹭着她脚踝,"我戒酒。。。戒烟。。。不打架。。。"他声音闷在布料里,"改到你满意为止。。。"
暖气出风口嗡嗡响。簪冰春看着地毯上那滩水渍越洇越大,鬼使神差地:"。。。好。"
法斯文僵住了。五秒後突然弹起来,膝盖"咚"地撞上茶几:"你说什麽?"
威士忌瓶翻倒,彻底浸透寒假作业。簪冰春看着物理题的字迹在酒液里化开:"好。"
法斯文像被按了暂停键。突然弯腰打横抱起她,天旋地转间簪冰春的拖鞋甩飞出去。
"放我下来!"
法斯文却抱着她原地转圈,醉汉的步伐跌跌撞撞。簪冰春揪住他後领防止摔倒,鼻尖撞进他颈窝——雪松味混着威士忌,还有刚才擦破皮的淡淡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