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
下午,簪冰春换好衣服,很自然地伸手揽住法斯文的胳膊。法斯文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低头看她
法斯文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惊喜,压低了:“……冰春?”
簪冰春没看他,语气如常:“走不走?”法斯文立刻反应过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声音都轻快了几分:“走走走!想去哪儿?超市?”
簪冰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两人走进超市。法斯文推着购物车,簪冰春的手还搭在他胳膊上
簪冰春看着货架,语气平静地抛出一个决定:“法斯文,今年春节我要回伊县过年。”
法斯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陪你回去好不好?”
簪冰春摇摇头,拿起一个苹果检查:“不用。你有你家人。”
法斯文凑近她一点,带着点恳求和撒娇的意味,笑着说:“别啊。冰春,你听我说。其实我爸?他忙得很,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我妈呢,因为我爸总不在家,什麽节日都懒得过,家里冷清得很。我在帝都早就玩腻了,真的!带我去农村玩玩好不好?我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特别想。”他拿起一个袋子,殷勤地帮她撑开装苹果簪冰春把挑好的几个苹果放进袋子,再放进购物车没看他,语气淡淡的:“……随便你。”
法斯文眼睛瞬间亮了,低头看着她侧脸,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带着点得意:“那我们说定了!我们冰春真好。”
法斯文推着车熟门熟路地拐到冷藏区,精准地拿起簪冰春常喝的几个牌子的酸奶,一盒接一盒往车里放
簪冰春看着他放:“……”
法斯文察觉到她的目光,邀功似的:“我记得,你爱喝这个,还有这个。”
簪冰春没说话,走到糖果货架前,拿起一盒德芙黑巧克力,直接放进购物车。
法斯文有点意外,凑过去看:“巧克力?你爱吃这个了?”他印象里她似乎不太爱吃甜腻的
簪冰春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语气平淡无波,甚至有点理所当然:“不爱吃。德芙,很丝滑。你是斯文。”
法斯文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都在震动,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软得一塌糊涂:“……行!这个理由行!买!冰春说丝滑就丝滑。”他快走两步跟上她,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
簪冰春走在前面,拐进巷子想买发圈。法斯文拎着购物袋紧跟其後。巷子深处,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生正围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黄头发的浓妆女生是头儿,她狠狠拽着校服女生的头发,另几个跟班——黑发丶红发丶蓝发——正轮番扇她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巷子里回荡。
簪冰春脚步一顿,立刻转身。法斯文已经“砰”地一声把购物袋扔在地上,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冲了过去。他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抓住黄发女生扬起的手腕,用力一甩,把她甩了个趔趄,同时长臂一伸,将那个被打得头发散乱丶脸颊红肿的校服女生牢牢护在自己身後。
黄发女生稳住身形,揉着发疼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法斯文:“哪来的?别他妈多管闲事!”
法斯文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嘴角却勾起一个极其阴冷的弧度,声音低沉得可怕:“我不打女人。”他顿了顿,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针,“但我打长得像女人的畜生。”话音未落,他右拳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黄发女生的鼻梁上!
“啊——!”黄发女生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踉跄後退,指缝间立刻涌出血。她身後的黑发丶红发丶蓝发三个跟班见状,尖叫着就要扑上来。
簪冰春这时已经走到法斯文身边,她的目光扫过那几个不良少女,声音清冷平静:“你们这行为,是校园霸凌了吧?初中生?心思不放在读书上,专学这个?”她看向那个捂着脸丶眼神凶狠的黑发女生。
黑发女生啐了一口:“操!你他妈谁啊?轮得到你教训我们?”
法斯文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这个啊,”他侧头看了一眼簪冰春,“我女朋友。”
簪冰春没理会法斯文的宣告,视线再次锁定那几个不良少女,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带着刺骨的嘲讽:“说真的,你们在这儿霸凌别人,不如去抢银行,抢来的钱正好给你爸妈做点像样的法事。大事不敢做,专挑这种欺负弱小的‘小事’,有意思吗?就这点本事?除了仗着人多狐假虎威,还能干什麽?废物点心。”
“你找死!”蓝发女生显然被彻底激怒,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尖叫着扬起手,狠狠一巴掌就朝簪冰春的脸扇了过来!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簪冰春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瞬间浮现清晰的五指红印。
“操你妈!”法斯文眼里的怒火瞬间炸开,比刚才凶猛十倍!他几乎是同时飞起一脚,带着十足的狠劲,精准无比地踹在蓝发女生的小腹上!
“呕!”蓝发女生惨叫都变了调,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痛苦地蜷缩在地,捂着肚子干呕。
黄发女生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看着倒地的同伴和眼前煞神一样的法斯文,眼里终于露出恐惧。她含糊不清地冲剩下的两个跟班喊道:“妈的!别丢人了!走!快走!”她顾不上鼻血直流,拉起还勉强站着的黑发和红发,又惊恐地看了一眼法斯文和捂着脸的簪冰春,连滚带爬地拖起地上的蓝发,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巷子。
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法斯文立刻转向簪冰春,眼神里的暴戾瞬间被心疼和焦急取代。簪冰春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向那个还瑟缩在墙角的校服女生。
簪冰春伸出手,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女生凌乱的头发和红肿的脸颊,声音放得很柔:“没事了。你叫什麽名字?”
校服女生抽噎着,擡起泪眼朦胧的脸,怯生生地说:“我…我叫祝黛妃。姐姐…我没事…”
簪冰春转身走到法斯文扔下的购物袋旁,弯腰从里面拿出一盒酸奶,撕开吸管插好,递到祝黛妃手里:“喝点吧,压压惊。”
祝黛妃接过酸奶,小口地吸着,眼泪还在掉。
“以後遇到这种事,”簪冰春看着她,语气认真,“一定要告诉家长,或者老师。实在不行,就直接去找警察,记住了吗?不要怕她们。”
祝黛妃用力点点头,小声说:“嗯…记住了。谢谢姐姐…谢谢哥哥…我…我妈妈还在家等我,我先走了。”她抱着酸奶,又感激又害怕地看了法斯文一眼,低着头快步跑出了巷子。
祝黛妃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法斯文立刻一步跨到簪冰春面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她脸颊上那片刺目的红肿,声音紧绷得发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心疼和怒火:“冰春…你疼不疼?妈的…我该把那几个杂碎…”
簪冰春微微偏头,避开了他过于轻柔的触碰,脸上没什麽表情,声音也听不出波澜:“没事的。”
买完发圈,两人站在路边等车。车流喧嚣,法斯文正低头看手机叫车信息。
簪冰春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周围的嘈杂:“斯文。”
法斯文立刻擡头:“嗯?”
簪冰春看着他,目光平静:“我原谅你。”
法斯文的心猛地一跳,巨大的喜悦冲击着他,但他强压着,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确认:“……我知道。”他顿了一下,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带着急切和期盼,“冰春,去我家住吧。我自己有套房子,就我们两个人。”
簪冰春几乎没有犹豫,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像点燃了法斯文。他一把将簪冰春用力揽进怀里,手臂收得紧紧的,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几乎卑微的恳求:“冰春…这次…能不能不要推开我了?这一幕,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想了好久好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