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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而不得(第2页)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一个很重要的画面。“他不是森林里最漂亮的狐狸,毛色有点杂,脾气嘛…嗯,也说不上好,别的动物都觉得他孤僻又难相处。”

簪冰春静静地听着,揪着被角的手指松开了,轻轻搭在枕头上。

“但是有一天,”法斯文的声音放得更轻,更专注,“他遇见了一支玫瑰。一支…嗯,不那麽完美的玫瑰。”他仿佛在仔细描绘那朵花,“她的花瓣边缘有些卷曲,甚至有一两片像是被虫啃过,留下小小的缺口,颜色也不是那种最鲜艳夺目的红,而是带着一点…嗯…风霜感,像是经历过什麽。”

簪冰春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森林里其他的动物都从她旁边走过,觉得她普通,甚至有点残缺。可那只小狐狸,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法斯文的语气变得异常笃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在他眼里,那一点点卷曲的花瓣是特别的弧度,那一点点缺口是她独特的印记,那带着风霜的颜色…是最深沉也最动人的光泽。别的玫瑰再完美无瑕,也比不上她。”

簪冰春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了。

“小狐狸认定,她就是最完美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法斯文的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肯定,“他只想守着她,别的什麽都不要。就算她的刺偶尔会扎到他,他也觉得那是…嗯…是她的一部分,是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有多在乎的存在。”

簪冰春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指尖碰到了冰凉的手机外壳。

“所以,他哪里也不去了,就守在那支玫瑰旁边。风雨来了,他笨拙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一挡;阳光太烈,他焦急地找树叶给她遮一遮;有别的动物靠近多看两眼,他就竖起浑身的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法斯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又混杂着一种执拗的认真,“他不懂怎麽养花,只知道用最笨的方法——守着她,看着她,寸步不离。他觉得,只要他在,谁也别想伤害他的玫瑰,一点点都不行。”

簪冰春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把手机更紧地贴在耳朵上,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个讲故事的声音更近一点。

“後来呢?”她忍不住轻声问,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电话那头,法斯文似乎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通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後来?”他尾音微微上扬,“後来小狐狸就一直在那儿啊。他的世界,就只有那支独一无二的玫瑰了。守着她,就是他全部的使命。”他的声音放得极缓,极沉,“他觉得,能这样一直看着她,就是最好的故事结局了。”

簪冰春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丶属于法斯文的丶平稳而令人安心的呼吸声。揪着被角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松开,掌心微微出汗,贴着柔软的枕面。

开学那天,校门口人来人往,簪冰春刚站定,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学姐!”高一的边熠像只小鹿一样蹦跳着跑过来,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簪冰春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只应了一声:“嗯。”

边熠似乎习惯了她的寡言,毫不在意,好奇地探身问道:“学姐,你怎麽没和法学长一起来学校啊?”她歪着头,带着点小女生的探究。

簪冰春的视线扫过人群,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他去给我买早餐了。”她顿了顿,看向边熠,“怎麽了?”

“啊?哦,没事没事!”边熠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

就在这时,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猛地撞在簪冰春的肩膀上,让她踉跄了一下。文姒雅带着她那标志性的丶充满恶意的假笑,像是刚发现撞到人似的“哎呀”了一声,眼神却满是挑衅。

“文姒雅,你干什麽!”边熠立刻蹙起眉头,声音带着不满,“你撞到簪学姐了!”

文姒雅嗤笑一声,还没说话,她身後那个叫白榆林的跟班就尖着嗓子抢先开口,手指几乎要戳到边熠鼻尖上:“边熠!你叫她‘文姐’大名,却叫这个乡巴佬‘学姐’?怎麽,看她巴结上法斯文了,就上赶着舔是吧?”另一个跟班也附和着发出刺耳的嘲笑。

话音未落,“砰!”一个沉甸甸的书包精准无比地砸在白榆林的背上,砸得她“嗷”一声惨叫,往前扑了一步。

“白榆林,闭上你的狗嘴!”塞梨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她看都没看被砸懵的白榆林,径直走到她面前,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擡腿狠狠一脚踹在白榆林的肚子上!

“呃啊!”白榆林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脸瞬间煞白。

塞梨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放了个假,就忘了簪冰春是我塞梨罩着的人了?四中教学楼盖得再高,也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麽东西,需要多仰视才能看到我塞梨的脸了?”她微微俯身,眼神像毒蛇一样锁住白榆林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嗯?”

文姒雅脸上的假笑终于挂不住了,她看着塞梨,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哟,塞梨啊,这麽大火气?怎麽,被随权甩了,就把气撒到别人头上?离了随权,你算个什麽?就是个没人要的便宜货!”她故意拔高音量,试图用最恶毒的话刺痛塞梨。

塞梨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像闪电。她一步跨到文姒雅面前,在文姒雅惊愕的目光中,擡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文姒雅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塞梨,脸上火辣辣的疼。

塞梨甩了甩手腕,眼神冰冷刺骨,嘴角却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文姒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她伸出两根手指,“一,放学後,你自己乖乖来找我。二,”她凑近文姒雅瞬间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我亲自去你教室,把你丶从座位上丶拖出来。选一个?”

文姒雅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红白交错,羞愤交加。她看着塞梨那双毫不掩饰戾气的眼睛,知道她绝对说到做到。她猛地一跺脚,对着身後两个狼狈不堪丶吓得噤若寒蝉的跟班吼道:“还杵在这里干什麽!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说完,她狠狠剜了塞梨和簪冰春一眼,捂着脸颊,头也不回地快步挤开人群走了。白榆林和另一个跟班也慌忙捂着肚子和背,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边熠站在原地,目睹了全程的激烈冲突,尤其是塞梨那毫不留情的暴戾出手,吓得小脸发白。她完全不敢看塞梨,一直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书包带子,身体微微瑟缩着,仿佛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掉。空气里弥漫着塞梨尚未散去的冰冷怒意,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边熠几乎是逃也似的,终于走到了高一教学楼门口。她停下脚步,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轻颤:“塞学姐,簪学姐,我…我走了。”

塞梨没什麽表情,只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簪冰春擡起手,对着边熠小小的背影幅度很轻地挥了挥。

剩下的路,塞梨异常沉默。她绷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步走在前面,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簪冰春安静地跟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

进了教室,塞梨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她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一杯包装精致的奶茶,旁边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

她伸手,指尖捏住那张便利贴的边缘,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随权”。塞梨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没有任何停顿,她“唰”地一声将便利贴从桌面上撕下来,动作利落又带着一股狠劲。紧接着,她抓起那杯奶茶,看都没看,手臂一扬,“哐当”一声,便利贴和奶茶一起被精准地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奶茶杯撞击桶壁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法斯文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和一盒酸奶,迈着长腿走进了教室。他完全无视了垃圾桶的动静和塞梨周身散发的寒气,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簪冰春。

他几步走到簪冰春面前,把还带着温热的食物直接往她桌上一放:“吃吧。”语气是惯有的丶带着点命令式的关心。

簪冰春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动作很轻地撕开三明治的包装纸,然後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她的睫毛低垂着,专注地吃着。

法斯文就站在她旁边,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比起刚在四中国际遇见她那会儿,她确实更漂亮了。不是那种标准的丶刻板的美——她没有明显的双眼皮褶皱,鼻梁也不是那种高耸入云的挺拔。这些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被挑剔的所谓“缺点”,在她那张白皙精致的脸上,却奇妙地组合出一种独一无二丶惊心动魄的美感。那份美带着天然的吸引力,干净又纯粹,让人移不开眼。

秦淮岭就在这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是来帮老师拿资料的。他的视线先是扫过教室,然後,几乎是本能地,就落在了正在低头吃三明治的簪冰春身上。

法斯文敏锐地察觉到了门口的身影,他侧过头,冷淡地瞥了一眼秦淮岭。

秦淮岭被法斯文这一眼看得心头一凛,立刻垂下目光,快步走向讲台去拿资料。然而,在他转身离开讲台,走向教室门口的过程中,他的眼神,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次又一次地丶极其短暂却又控制不住地,飘向那个安静的身影——簪冰春的方向。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克制的专注,即便他极力掩饰,也无法完全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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