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冰春回到家,整理书包时,手指意外触到一张陌生的硬质卡片。她抽出来一看,是张银行卡。她盯着卡片愣了几秒,眼神复杂,最终什麽也没说,拉开抽屉,把它放了进去,轻轻关上。
成人礼临近。法斯文带簪冰春去了香奈儿。
导购热情地展示,法斯文随手点了几件:“这件,那件,还有橱窗那个,试试。”
簪冰春飞快地瞥了眼吊牌,眉头立刻拧紧,声音低低的:“太贵了,不要。”
法斯文又挑了几件更低调的。
簪冰春只看价格,还是摇头,态度坚决:“都不要。”
法斯文看她实在抗拒,不再坚持,语气平常:“好吧。那不用买了。”他顿了顿,“成人礼那天,我给你带。”不是商量,是陈述。
簪冰春擡眼看他,没问带什麽,也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嗯。”
公园长椅上,法斯文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
手指一顿,塞梨的新动态跳出来:一张怼脸自拍,几乎占满屏幕。她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眼神挑衅又带点得意,配文嚣张:【吃糖比吃男人快乐一百倍!】
法斯文嗤笑一声,手指刚想划走,又顿住。他点开图片放大,仔细看了看塞梨叼着的棒棒糖,确认没什麽“不良暗示”,才皱着眉退出来。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机往旁边簪冰春那边挪开一点,怕她被“带坏”。
刚动了一下,屏幕顶端又刷新出一条——是随权的。
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备注赫然是“边熠”。对话里,边熠的头像气泡冰冷简短,随权的回复则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字里行间透着小心翼翼和卑微的道歉,最後一条甚至是:“边熠,别生气了,我下次给你买更贵的包行不行?”随权配的文字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抱歉。】
法斯文盯着那条朋友圈,眉头锁得更紧,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他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簪冰春,发现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显然也刷到了塞梨那条。
簪冰春看着塞梨那张怼脸自拍,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没犹豫就点了个赞。
法斯文立刻伸手,一把盖住了她的手机屏幕,语气带着点不爽:“别看了,让她删了。”他指的是塞梨那张过于张扬的自拍。
簪冰春擡眼看他,眼神平静,带着点不解:“为什麽?塞梨很漂亮。”她轻轻把法斯文的手推开,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继续看着塞梨那张照片。
簪冰春推开房门,簪茹正站在她书桌前,手里捏着那张银行卡。她转身,眼神锐利:“谁给你的?”
“法斯文。”簪冰春声音平静。
簪茹脸上立刻浮起满意的笑容,将银行卡收进自己口袋:“姑姑拿去用了。”
簪冰春垂下眼睫:“嗯。”她顿了顿,“姑姑,学校後天成人礼。”
簪茹心情显然极好,挥挥手:“知道了,姑姑按时去。”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晚上,簪冰春和塞梨通电话。
塞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其实…我挺喜欢他的。”
簪冰春轻声问:“如果他和边熠分手,你会和他和好吗?”
塞梨毫不犹豫:“会!”她语气带着点嘲讽,“边熠?我从随权那聊天记录里看出来了,大概就因为随权没给她买个包吧?生气了。随权这人,在别人面前硬气得要死,在对象面前软得跟什麽似的。”
簪冰春劝道:“我觉得你和随权很般配,他很爱你。”
塞梨苦笑一声:“爱我和边熠在一起?”
簪冰春沉默了,最终只低低应了句:“好吧。”
另一头,法斯文家阳台。
法斯文靠在栏杆上抽烟,手机搁在一边。随权声音烦躁:“我真不知道她为什麽生气?莫名其妙!”
法斯文吐出一口烟,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想到,你也给自己惹一身情债。边熠不好吗?”
随权:“好。她很好,特别好。脾气比塞梨好,性格也比塞梨好。”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但是…和她俩在一起,塞梨更能懂我,更能体会我的感受。可我选了和边熠在一起…她不提分手,那我就不分。我辜负了塞梨,不能再辜负边熠。”
法斯文嗤笑:“塞梨那麽多人追,你说分就分?其实吧,孙偏隐喜欢过塞梨。”
随权语气无所谓:“随他去吧。你小心点你自己吧!高考完你出国,簪冰春指不定被多少人惦记。秦淮岭都喜欢她!秦淮岭那个万年铁树,至今没喜欢过人,簪冰春一来就开花了,你小心点吧!”
法斯文掐灭了烟,声音异常清晰笃定:“我先喜欢的簪冰春。”他看向远处夜色,“冰春她…有种吸引力。给我一种感觉,特别漂亮,又好像没那麽漂亮,但我就是特别喜欢她。”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深沉而绝对:“喜欢到什麽地步?我感觉我为她死都值得。谁对她好,我就也对谁好。我知道她永远都是对的。谁欺负她,我就欺负谁。”他转向随权,带着点告诫,“随权,你喜欢塞梨就不能这样。边熠那麽好,塞梨也那麽好,你不能辜负两个。”
随权闷闷地“嗯”了一声。
法斯文的声音在夜风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命和包容:“我和簪冰春闹那麽多次,都是我的错。她没有错。她只是太敏感,不能确定她的心。我又自私,只想听见我想要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改。但她不能,她可以一辈子这样。我可以哄她一辈子。我爱她,我接受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