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文。"她没睁眼。
"嗯?"
"谢谢你的生日…虽然有点吵。"
法斯文低笑,啓动车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天天过生日都行。"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流淌而过。法法在後座发出小小的呼噜声。簪冰春睁开眼,看着身边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这一天的喧嚣热闹,最终都沉淀为心底一丝安稳的暖意。
查分网站卡得厉害。簪冰春第三次刷新页面时,手指有点发僵。法斯文倒是气定神闲,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手里转着手机。
“出来了。”簪冰春突然出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语文132,数学145,英语143——总分680。
她还没回过神,旁边法斯文的手机“叮”一声,短信弹窗直接跳出来:姓名:法斯文。总分:709。
簪冰春猛地转头看他。法斯文把手机屏幕往她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个懒洋洋又带着点欠揍的笑:“怎麽了?”
“你不是学习不好吗?”簪冰春盯着他,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谁说的?”法斯文挑眉,顺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
“随权他们说…”
“哦,”法斯文打断她,手指卷着她一缕头发玩,“我只是学会了,懒得再学而已。”
簪冰春从他怀里挣出来,伸手捏他脸:“装货吧你。”
填报系统终于能登进去了。簪冰春点开志愿栏,指尖在键盘上停顿几秒,然後利落地敲击。第一志愿:海市大学。第二志愿:海市政法大学…清一色的海市。
法斯文支着下巴看她操作,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想去海市?”
“嗯,”簪冰春没回头,鼠标点击确认提交,“那里的法学最好。”
法斯文点点头,没再多问一句“为什麽不跟我出国”。
接下来几天,法斯文像换了个人。
书房成了他的据点。三块曲面屏同时亮着,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建筑图纸。视频会议的声音经常持续到深夜,夹杂着英文术语和冷硬的决策指令:“A区承重墙结构改掉…预算再加三百万…下周三我要看到他们进场…”
簪冰春的生活反而规律起来。早晨给法法倒粮换水,带它下楼遛一圈。回来时,书房的门通常还关着。她安静地做自己的事:看书,整理去海市的行李清单,偶尔和塞梨通个电话。
午饭时间,簪冰春敲了敲书房门。里面传来法斯文沙哑的“进”。
她推开门,看见他仰靠在椅背上,单手揉着眉心,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桌上摊着吃了一半的冷三明治,咖啡杯空了。
“吃饭。”她把托盘放在桌角,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旁边配一小碟青菜。
法斯文没动,伸手把她拉过去坐在自己腿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闷闷的:“累。”
簪冰春没说话,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轻轻按揉他的太阳xue。法斯文闭着眼,紧绷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五分钟後,他擡起头,端起面碗,几大口就扒拉完,汤都没剩。
“晚上想吃什麽?”簪冰春收拾空碗。
“随便,”法斯文已经重新看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你定。”
结果晚上八点,外卖按响门铃时,法斯文还在开一个跨洋会议。簪冰春把餐盒一个个打开摆好,又等了半小时,书房门才开。法斯文带着一身疲惫的烟味出来,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领口扯开两颗扣子。
他扫了一眼桌上精致的菜:“你吃了?”
“嗯。”
法斯文坐下,沉默地夹菜。吃到一半,手机又震,他皱着眉接起,走到窗边低声说话。等他回来,饭菜都凉透了。他也没在意,胡乱扒了几口,又钻回书房。
凌晨一点多,法斯文才带着一身凉气躺下。簪冰春在黑暗里转过身,靠进他怀里。法斯文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手臂,把她牢牢圈住,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沉重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他几乎是秒睡。
簪冰春在黑暗里睁着眼,听着他疲惫的呼吸声,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他後背嶙峋的肩胛骨。她轻轻回抱住他,像抱住一座沉默而疲惫的山。
第二天簪冰春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摸过去,连馀温都没有。她走到书房门口,门缝底下透出屏幕的冷光,里面传来低而快的英文对话声。
她转身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冰箱里有昨天买的鲜虾和青菜。淘米,点火,砂锅里咕嘟咕嘟开始熬粥。虾仁剔线,用姜丝料酒腌上。晨光透过窗户,给安静的厨房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锅里的粥香渐渐弥漫开来,盖过了昨夜残留的咖啡和烟草味。
法斯文难得没碰电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簪冰春切水果。阳光穿过玻璃,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跳。
“冰春,”他突然开口,“带你去个地方。”
簪冰春把最後一块芒果放进玻璃碗,水龙头冲了冲手:“好。”她擦干手,随手抓了件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