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路·迟到
你是不是属电的啊?
要不然为什麽一想到你就会充满力量?
——《苏可意的追星日记》
——
带着小朋友探险成功後已经临近放学,苏可意等着她家长来接,其他小朋友一个个跟她告别,她乖乖等着不哭不闹,还对着老师露出甜甜的笑容,还礼貌地关心:“老师您辛苦了。”
直到她爸爸牵过她的小手,苏可意伸手要抱,下巴伏在爸爸的肩上,眼泪开始止不住流,啜泣声断断续续听着特别委屈。
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苏可意摇摇头说没有,只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她有点想他了。
其实她是不好意思说,从漆黑一片的器材室出来,看到明亮的阳光的瞬间她忽然开始害怕了,忍了这麽久没敢掉眼泪,直到现在才终于在爸爸怀里哭了出来。
她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麽胆大,只是一鼓作气的时候胆大得没边,然後就是再而衰,三而竭。
就像气球,气打进去的那一瞬间是最硬气的,随便往上一拍都能飞得老高,然後随着时间流逝就会一点点泄气变得疲软。
这时候除非再注入新的气才能让它再次振作。
在器材室里,她在心里默念的是爸爸妈妈,後来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就逐渐变成了林泽与。
就像现在。
——“林泽与!”
靠?
林泽与眼神有一瞬间无措和混乱。
刚刚收完阳台晾着的衣服後,他恍然发觉似乎丢了条内裤。
丢了就丢了,再买条新的就是了。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内裤可能会被谁捡到,可能会被谁莫名其妙地打量上一眼,就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难受得无以复加,头一回感受到了什麽叫无言的尴尬,如坐针毡。
人的一生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比如去把掉到花丛里的内裤找回来。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草坪的水泥井盖上,刚好旁边就有路灯,灯光笼罩着他,光圈正好井盖那麽大小,有种让他站在舞台C位丢人的意思。
林泽与抿直唇线,他右手抓着条内裤,黑边上纹着白色醒目性感的字体:Calvinklein。
“……”
林泽与眸色冷淡地和她对视,目的像是调虎离山,手上不露痕迹地将内裤往运动裤兜里塞,摸到那串材质不一样的英文字串时,动作更用力了点。
他觉得这姑娘要麽是脸皮厚,要麽就是不会看人脸色,他昨天刚给她甩脸子,今天还能这麽一脸“林泽与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笑眯眯地盯着他看,多少是有那麽点实力傍身。
兜里还揣着他的“脸皮”隐隐发烫,林泽与想赶紧回去,见她在这站出了一种地老天荒的架势,催她:“你还要站多久?”
他的语气有点无奈,更无奈的是他发现对上这女生。他居然不讨厌,更多的是有气无力,至于为什麽不讨厌,或许是她太能装傻,装得太像,把自己演信了,顺带也把他演进去了。
刚有那麽点火焰燃起来就偃旗息鼓地哑火了,像是在点一块沾了湿气的木头,点上火也只能飘出一点虚弱飘渺的烟。
对此,他郁闷。
苏可意高兴的劲头缓下去,想了想,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林泽与,昨天我没有说你成绩不好的意思。”
她昨晚复盘了对林泽与说的话。
她单方面认识了林泽与几年,潜意识里可能已经把他当作未曾谋面的朋友了,加上看到他书包上的东西太兴奋,所以昨天说的话一不留意就自来熟了,但在林泽与听来应该挺奇怪的,或许还有点搭讪的嫌疑。
哦,原来你还有这层意思呢。
林泽与皮笑肉不笑,淡淡瞥她一眼,没生气。
“我没有其他目的,就只是想帮你。但你不认识我,所以我是来自荐的。”
很直白的话。
林泽与手上还有只带下来的晾衣杆,这边草丛长得茂盛,他拿下来打草惊蛇探路用。
这会儿他解锁了新的功能,他拿来当拐杖拄着,手把着杆,大半的力气都压在了上边,百无聊赖地站在那。
今天周六,他整日都没什麽事,宅在家里写了四分之一张试卷。
为什麽不写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他以为再怎麽样,总能照书上的公式写点,结果第一题就把他难住了,从头困他到尾,居然真没一道他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