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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姤创世纪（第5页）

女孩子咯咯笑：“小东西跟扎西都有西，西西。你看见我的朋友了吗？我睡了一觉怎麽他们就不见了。”她在努力回忆着。

扎西上了岸，纯真而勇敢地问：“没有见到你的朋友。姐姐你好漂亮，你是格姆女神吗？”

“我……是姤，格姆女神是谁？”女孩子使劲思想，凭感觉说出自己的名字。

扎西回头遥指一座山，说：“是一座女神山。我能叫你姤姐姐吗？”他一边还想着“姤”与“格姆”说快了很相似。

“嗯，我怎麽到这儿来的？”姤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又像是完全不同的远方，却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来到了这里。

扎西天真地说：“姤姐姐是从天上下来的，我看见亮亮的星星掉下来了。神仙姐姐一看到我们美丽的仙泸湖，都会陶醉得掉下来。”

姤喜欢扎西把自己比若天仙。得意地说：“你带我离开这个小岛吧，我要到岸那边看看。”

扎西说：“你上我们家去吧，我妈妈一定很高兴。”

两人上了船，扎西往湖岸划。扎西一边划一边兴奋地唱情歌。

“……情妹妹，情妹妹，湖上飞鸿你最美，你像明月来洗澡，我是星星紧相随，阿妹，阿妹，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

姤也跟着扎西哼唱起来，歌声妖艳而诱人，扎西的船也划不好了，直在湖心打转。连忙说：“姤姐姐不要唱，你的歌声有魔力。”

姤嘻嘻地笑，说：“小孩子家乱说话。”她要过扎西的船桨，划两下，船像是要飞起来一般神速。好生奇怪，呢喃：“我也没用力啊？”

扎西高兴地拍手，赞道：“姤姐姐，你好棒。”

姤说：“原来我会划船啊！你猜我还会什麽？”

扎西摇摇头说猜不出来。

姤说：“连我都不知道。”

“玛达米，玛达米，玛达米……”

“阿咪，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小扎西划着船，在仙泸湖落水村一带靠岸，远远地冲着岸上一客栈外的妇女大声叫起来。

小扎西的母亲迎过来，等他们上岸。心想，我儿子真能干，这麽早就拉回来了一个客人。

姤跟着扎西上岸，也叫小扎西的母亲阿咪。姤的美显然让阿咪惊呆了，她半天没回过神来，张大着嘴：“这，这…”

姤接过她的话，说：“这儿真美啊，嗯。”蓝得不能形容的天，如玉似镜的湖，让她心情舒畅。

阿咪把扎西拉到一边，悄悄用摩族语言问：“她是谁？从哪里来？”

小扎西说她是姤姐姐，从岛上接来的。他肚子早饿了，一阵风似地跑进客栈，先喝一碗酥油茶，又用三个手指头将糌粑面撮起直接送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吃起来。阿咪也带着姤进来了。

阿咪数落扎西不懂礼，也不请客人先吃。姤笑了，觉得这儿一切都是新鲜的，又很亲切友善。

扎西家来了一个美女，长得像女神一样。消息不胫而走，引起落水村小夥子们的热情关注。三两成群，年轻小夥们就到客栈来喝茶，吃苏里玛酒，闲散地打发时间，有意无意地跟姤打招呼，小扎西家的生意比往日热闹了几分。

姤感到开心，喜欢跟他们一起玩，泡酒，聊天。聊谁的阿夏最美，他们对美的崇拜而爱慕之情，自然流露在年轻英俊的脸上，姤时不时被他们逗得咯咯地笑，觉得他们的恋爱和生活天然自在，不受约束，挺有意思。

晚上吃饭，在阿咪的母屋，一家人围坐着火塘，其乐融融地欢迎姤，俨然把姤视为家中一员。十几个人的大家庭，女人当家，阿咪坐最上座，她话不多，爱知足地笑。

恰逢年关，饭菜很丰盛，有猪膘肉丶灌猪脚丶香肠丶米灌肠……大家举杯欢迎姤，把姤奉为座上宾。

姤扑闪扑闪眼睛，由衷地说：“你们真幸福。”全家人都笑，围着火塘吃饭聊天，是她们最大的幸福，她们在享受。

阿咪对面是扎西的舅舅阿凡不贾，扎西叫舅舅“阿乌”，他经常到仙泸湖外面地方行走，见识多广，言语风趣雄辩，说现在外面社会很乱，很多老人没儿女赡养，只能做五保户，住养老院，很可怜。小孩子读书得花很多的钱，考上大学还不够，又留洋踱金，也不回来了，给外国打工。青年人拼命工作，也没有时间唱歌谈恋爱，还误解我们的走婚，哧！以为就像他们没道德的一夜情一般……什麽现代化啊，一点幸福感都没有……

一家人都爱听阿凡不贾神侃讲故事。阿乌还打趣小扎西，说他长大了，再过两年，该找阿夏了。

小扎西脸就羞红了，低头不敢看大家。其她人也有害羞之态。阿咪提醒阿凡不贾不要乱说话，有客人呢。阿凡不贾笑称自己酒喝多了。摩族人在亲人面前，两性话题是不能提的，恋爱完全是自我的事。阿凡不贾在亲人面前提“阿夏”（情人）这个词，犯了文化禁忌，很是失礼，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喝酒，继续聊其它。

每天晚上，落水村都举行篝火晚会，男女对歌跳舞，谈情唱爱，寻找恋人，也表演给外来的游客看，与游客们分享欢乐时光。

晚饭後，姤被小扎西的姐妹尼丽玛拉去参加篝火晚会。

晚会上，正在对唱情歌。摩族人率情热情，每一个人都是天然的情歌歌手，载歌载舞是她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

（男）：阿妹，阿妹，跋山涉水山来相会，久慕你美初次见，只怕仙鹤笑水鸭。阿妹，阿妹，玛达咪……

（女）：阿哥，阿哥，有缘我们唱歌跳舞，你像星星照湖水，闪闪烁烁求浪漫。阿哥，阿哥，玛达咪……

（男）：情妹妹，情妹妹，阿哥心底你最美，你是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爱相随。阿妹，阿妹，玛达咪……

（女）：情哥哥，情哥哥，人心更比月亮明，湖水清澈知我心，鸿雁齐飞就成对。阿哥，阿哥，玛达咪……

（合）：湖水清澈知我心，鸿雁齐飞就成对，阿哥（妹），玛达咪…阿哥（妹），玛达咪…玛达咪……

情歌一对一对地唱，男男女女手牵手围着篝火跳舞。喝酒，唱歌，跳舞，走婚，醉人的夜，浪漫的生活。

姤被感染，心热烈起来，她低头钻过跳舞人群的手臂，一直到篝火旁，进入了舞蹈人群的中心。

姤用一种激情的方式，尖叫“姤”，扭动腰肢旋转狂舞，身段像蛇一样软，头发左右甩摆，体香随之扩散。

什麽叫喧宾夺主，这就是。在姤的带动下，确切地说是诱惑下，篝火晚会很快就沸起来了。

摩族女子纷纷模仿姤奇特的舞姿，一起有节奏地尖叫：“姤，姤，姤……”

第一次，落水村的篝火晚会，因久久不退潮的狂舞而拖延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