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星下,姤任性着自己,她甚至闭目轻轻地唱了一首歌,肯定是原创。
“坐在金车上面我浮躁不安有时挥鞭打马就像驱赶男人美啊行走天下……”,此歌让摩族女子们闭目享受。而姤诱人的歌声,桃夭般侵入男子的脑海,摄取他们的灵魂。姤舞着唱着,身边的一些男子就有点抓狂了,有的流鼻血,有的倒地抽风,有的血与欲热得受不了,往湖跑去,扑到湖水里……一时,篝火晚会乱成一团。
姤睁开眼睛,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尼丽玛和小扎西拉着姤的手,赶紧回家……
姤睡在床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了女儿家的心事。
为什麽我是姤,我从哪里来的,到仙泸湖做什麽?
不知此身从何来,到哪里去,这真是个问题。
两滴泪就从姤美丽而妩媚的眼睛滑下来,一直流到她的嘴角,渗进口里,咸涩。
终于姤睡着了。
姤梦见一只红狐。
“姤,我们有一个约定,你不可以十全十美。”红狐捧嘴坏笑。
“哦?我怎麽不记得了。”姤困惑起来。
“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或不会发生。”红狐悠悠地说,它眨一下眼睛,转身飞走,飞向无限深远的梦境,最後消失在姤的香眠里。
第二天,落水村发生了极其怪异的事。
昨晚参加晚会的,有七个青年男子不能起床,原因是昨晚梦遗不止,身子骨像瘫坏了一样。
更为严重的是,有两个男子死了。一人死在湖水中,一人死在姤住的客栈墙外,像是脱阳而死。
落水村人,议论纷纷。最後的结论是姤,她定是蛇蛊,出来摄取男人精魂的。
在村长尼雪格则的带领下,上百名村民到小扎西家赶蛇蛊。而此时姤仍在睡懒觉,昨晚玩得太累了。
十几个臭鸡蛋砸到姤身上,姤醒了过来。她先看到床沿的小扎西瑟瑟地发抖,用身体保护她,然後看到十几双愤怒的眼睛,集中地挤在房门口。
这群男人一定疯了,姤害怕得爬窗口逃出去,外面是更多的怒火中烧的人。
“砸死你这个恶毒的蛇蛊!”
“打死害人精!”
密集的鸡蛋和石头纷纷砸向姤,疼痛一块接着一块,而破碎的鸡蛋让姤恶心得吐起来。
姤用手护住脸,一边呜呜地哭着,向格姆女神山上逃跑。为什麽一夜之间,这些人的态度从友善变为敌对?
姤爬到山顶,悬崖,已无路可逃。下边近百人也追了上来,继续拿石头砸她。
人们在逼姤跳崖。姤愤怒起来:“为什麽要对我这样?”
“你是蛊,必须死!”一个年长的摩族人说。
“不!”姤尖叫,双手无意识地推出,两条黄龙光波飞向人群,姤瞬间忆起这是“厚德载物”六式武功,已收手不及,“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砰,砰,两声巨响,眼前的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即成为姤的掌下冤魂。
其他的人吓得连滚带爬,逃往山下。“她是妖魔,快跑啊!”
姤後悔莫及,她收起双掌,不解地想自己什麽时候学的“厚德载物”?跟谁学的?
失去记忆的痛苦袭心,她跪在女神山上,哇哇地哭起来。
“我是谁?”姤向蓝蓝的天泣问,天没有回答。
“我是谁?”姤向女神山下的一湖透明纯洁的水追问,水很平静。
“你是姤姐姐。”小扎西的声音。
姤回头看他,说:“扎西,扎西,你不怕我吗?”
“是我把你带到岸上来的,我要负责。”一个男孩子说他要负责的时候,他如果不是男子汉,起码离男子汉不远了。
“你怎麽负责?”姤的心境稍平静些。
“蛊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把你看作蛊,就不能在这呆了,我带你来,也要带你离开这里。”
从另一条山路下去,小扎西领着姤穿越在崇山峻岭之中。翻过了十几个山头,小扎西说:“姤姐姐,我只能送你到这,你一直往前面走吧。”
姤搂住小扎西的头,痛哭起来:“对不起,姐姐不是有意杀他们的。”
“我知道,因为姐姐是最美的人,不是蛇妖。”小扎西认真地说,“以後你还会来仙泸湖找我吗?”
姤摇摇头,又回头看一泊湖水,爱怜地对小扎西说:“我不想再去扰乱你们了。”
“我长大了,要找像姐姐一样的阿夏!”小扎西羞红脸,转身跑了,他的心砰砰地跳,再不敢掉过头去看。
阿夏啊恋人,姤皓齿倩笑,却苦涩得很。
天地间,再没有比姤更孤独的了,为什麽追忆不起过去?究竟发生了什麽?
我本来真的是姤麽?哎,管它呢,也许过去的一切太痛苦了,忘记了重新再来,多好。
姤漫无目地,在绵绵山脉间行走,由于恢复了“厚德载物”的武功及相关记忆,她略施“如履薄冰”的轻功,就极为神速,春风从她的发际掠过,长发飘飘,一缕金发时不时在她眼前晃动,姤的心情像早春天气一样,开始美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