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宽平也喘着粗气补充:“是!靠海吃饭的人,得用海允许的方式接受它的馈赠,或者……挑战!!”
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喝得颠了一下。
不能用那种力量。
咒力是……
难道对大海来说,咒力是全无必要的存在吗?他想。
是啊,我和悟在阿什部岛跟着犽加大叔他们在海底叉螃蟹的时候,不也是禁止用咒力去干扰蟹群的么?
太阳从头顶渐渐西斜。
三个老人与大海的搏斗成了甲板上唯一的焦点。他们轮换位置,放线,收线,一起死死抱住钓竿抵抗巨力拖拽。
“唰!”
每一次水底的鱼猛发力下潜,都像是要把这三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人一起拖入深海!
大家看得着急。
三个小时。
伏黑甚尔抱着手臂斜倚在稍远处。他自己就是“天与咒缚”的产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用咒力意味着什么,也更懂得欣赏那些在无咒力的世界里,把□□、意志和经验磨砺到极致的人。
而咒术高专的学生们要更加震惊一点。
这稍微超出了他们对普通老人,不,应该说是对普通人的认知。
他们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唷、唷,小心!”
“好好好!现在拉上来——”
“放一点,阿勇,你那边抱住!”
老人们一次次被拖得踉跄,又一次次顽强稳住,缓慢将线收回。
连夕阳都熬累了,它疲惫地将自己的金光填进他们皱纹沟壑,汗湿紧绷的苍老身躯镀上了一层近乎神圣的光辉。这是一个生命面对另一个生命时,最直接的角力与敬礼吗?夏油杰怔怔地想。这群习惯了用咒力解决一切的年轻咒术师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凡俗血肉所能抵达的高度。
终于,当夕阳几乎要沉入海平面时,海面下那狂暴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了。
“快了!加把劲!”大城勇沙哑吼道。
嘿!
大伙儿合力向上、向后猛拉钓竿!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水花声,一个庞大、闪烁着幽蓝银光的流线型身躯被猛地提出了海面!
“哗啦——咚!”
一条巨大的蓝鳍金枪鱼重重摔在甲板上!
它体长接近一米五,肌肉虬结。即使在脱离海水后,那强健的尾鳍仍在甲板上啪啪地来回抗议。
胜利者累得几乎虚脱。
但从少年们的视角望去,他们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近乎肃穆的疲惫和虔诚。
老头们没有立刻去处理鱼。
大城勇喘着粗气上前,慢慢蹲下身,珍重的将手放在金枪鱼冰凉光滑的身体上。
仲宗根和与那也围了过去,同样伸出手轻轻安抚鱼身。
“感激不尽。”老人们说。
大家赶忙拿来毛巾和水。学生们也跟着说:“感激不尽。”
“好了,孩子们,接下来的活儿也不轻松!”
夏油杰问:“要怎么帮忙?”
“首先得排酸,刚钓上来的鱼肌肉紧张,直接吃口感不好。咱们得给它放放血,肌肉放松下来味道才鲜美。”
“要割开吗?”
“对!打点水洗洗鱼身。”爷爷说。
“好嘞!”
一群十几岁的家伙都是头一回见人解剖这么大的金枪鱼,兴致勃勃围了上去帮忙。
“来,脚挪一挪。”大城爷爷往鱼身上泼水,哗啦!接着,动作麻利地在鱼鳃和尾部附近切开小口。
“这么大一条鱼,在海里肯定很厉害吧?”灰原雄忍不住问。
“那当然!”大城勇来了精神,一边用毛巾擦拭刀具,一边开始讲,“蓝鳍金枪可是海里的顶级猎手!它们体温比海水高所以游得飞快,横跨大洋都不在话下!你想想,从热带暖水到寒冷海域它们都能去。”
“那它们吃什么?”五条悟问。
“小鱼小虾鱿鱼,什么都吃。”与那宽平用一把厚背刀精准地将硕大的鱼头与身体分离。
在深邃的蔚蓝国度,金枪鱼是孤独而迅捷的掠食者,它们追逐着鱼群与乌贼的踪迹,自身亦是虎鲨、巨鲸利齿下的流亡者。
有这样的大型金枪鱼出没,是海洋活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