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睦最先冷静。
刚要上前,却被虞瑾暗中扯住。
她顺势,又在暗处推了秦渊一把。
秦渊:……
秦渊表情僵硬,带头跨过门槛,躬身作揖:“姑祖母。”
虞瑾二人,谨守本分,跟在他身后错开半步。
同时,拜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今日穿的是一件灰褐色缠枝纹的袄子,虽是好料子,但因颜色花纹都过分低调古朴,瞧着并不显眼。
她斑白的间,也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
身边,只跟着一个装扮上同样低调的范嬷嬷。
可见,是乔装之后,隐藏身份而来。
虞常河夫妇并未出面待客,虞瑾却不觉得他们身为这座府邸的主人,会对长公主到来一无所知,哪怕长公主下令不准声张,他们该知道还是会知道。
至于因何不曾出现——
人情世故罢了。
长公主手边也未有茶盏,显然主人不出面,底下人不敢妄动,多做多错,索性就连茶汤都没上。
长公主坐姿端正,沉敛双眸淡淡扫过三个年轻人:“你三人结伴,彻夜出游,是做什么去了?”
她问的语气平常,乍一听像是家里慈爱长辈对晚辈的随口关心。
秦渊站在前面,当仁不让,实话实说:“出城去探查了赵王叔的陵寝地宫。”
他甚至,不假思索,也压根没想过要含糊隐瞒。
于公于私,都没有丝毫纠结犹豫。
于公,他了解宁国长公主,她的这位姑祖母虽然不涉政,那是她对权利没有野心,而不是她蠢笨,伸不进手去。
今日她既然循着线索找来,又等着在这里,心里对整件事势必已有判断。
他们这几个小年轻,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只会自取其辱。
而于私——
这是养育他长大的最亲近的一位长辈,对方愿意装聋作哑则已,否则,他绝不可能撒谎隐瞒。
宁国长公主面上毫无破绽,神情不动如山。
她再问:“结果?”
秦渊抬眸,对上老者睿智深邃的眼神,暗暗提了一口气,依旧实话实说:“赵王叔的亲信护卫梁恒,趁夜入陵寝将白天刚下葬的‘乔氏’尸身运走,随便掩埋深山了。”
“至于王叔那位原配……常太医代为查验,那副尸骨亦是有异。”
“目前只能判断,是有人偷龙转凤,随便找了一具年龄相仿的女尸掩人耳目。”
“许是应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的那具尸身,是一位未曾生育过的女子,被常老太医一眼识破了。”
长公主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但她搁于膝上的手,手指微微攥于掌心,恰是暴露了她心情并无外表看上去的平静。
短暂沉默消化掉秦渊透露讯息,她目光才移到虞瑾和宣睦脸上。
询问的意思明显。
宣睦自是不会叫虞瑾冲锋陷阵,当即就要站出来说话。
不想,虞瑾先他一步,站了出来。
她也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将自己和宣睦这段时间陆续察觉的赵王府的种种反常诡异之处告知。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