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华拽宋廉明的衣领,“是我吗?明明是你!”“要不是你,我们和华家的亲事能黄?满儿能去港城?”宋廉明恼了,“你给我放开。”挣扯间,余光瞥见一道影儿。宋廉明转头,顿住,“你怎么来了?”宋隽言低头换鞋,“我找嫂子有事。”阮文华一怔,“你找我什么事?”宋廉明却是眯缝了眼,一蛰身,将衣服甩在沙发上。宋隽言跟进去,“大哥不出去了?”宋廉明睇他,“你找你嫂子什么事?”宋隽言道:“之前宅里做饭的阿姨呢?”阮文华诧异,“还在呢。”宋隽言道:“满儿不习惯港城那边的饮食……”阮文华一口剪断他的话锋,“你怎么知道?你还和满儿有联系?!”宋隽言倒是想联系。但自去了港城。宋满的手机从来都是关机状态。打不通,也找不到。仿佛刻意要与斩断邺城的一切。宋隽言射去一记冷眼,“和你无关。”阮文华咬牙冷笑,“和我无关,那你也别问做饭的阿姨啊。”宋隽言脸色骤沉,“你心是石头做的吗?你一心只想着我有没有和她联系,刚刚我说‘满儿不习惯港城的饮食’,你怎么不想着问一下她是不是没吃好?”阮文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温屿安是港城的首富能委屈得了她?”窗户翕着缝,一鼓鼓冷风拂在宋隽言的背上,透心的凉。“她养在你身边近二十年,对你一直都乖顺、听话,从来没出过邺城。这次她去了这么远的港城,还是寄人篱下,她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有没有受委屈?你难道从来不担心?养条狗不在身边了,也要念一下怎么不叫唤了吧!”阮文华语窒,转眼,对上同样同仇敌忾的宋廉明,莫名悲从中来。“你们都怪我怨我!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宋家!”宋廉明讥讽:“你是为了宋大夫人的名衔吧!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我们的吗?卖女求荣!”眼见两人又要天崩地裂,宋隽言直言,“你们要吵等我带做饭的阿姨走了再吵。”阮文华羞愤,浑身都在颤抖。脑海却是一帧帧浮现宋满那日走时的决绝神情。两三秒后,阮文华闭上眼,语气说不出的怅惘,“你要带黄姨走你就带,反正这些日子,家里也没怎么开灶。”宋隽言看了眼阮文华,正欲抬脚。“等等。”宋廉明叫住他。宋隽言转头。“华中那个项目……你拒绝了温屿安的投资?”宋隽言声调冷静,“怎么了?”宋廉明:“你为什么要拒绝?”宋隽言:“不想。”宋廉明:“这是你不想就不想的?”宋隽言哂然,“头一次见大哥这么关心我的事,实在是受宠若惊得很。”宋廉明沉声,“从前发生的那些都过去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希望你能拎得清轻重。”宋隽言凝视着宋廉明,目光凌厉。许久,宋隽言终于轻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都过去了?”宋廉明一噎,神情十分诧异,“现在这种关头,你不统一御外,难道要跟我内战吗?”宋隽言不置可否,去屋内,找来了黄姨。直到玄关,换好鞋,宋隽言方才想起般,对宋廉明道:“对于我来说,你和魏卓云没什么不同。”“宋隽言……”宋廉明起身。‘嗙’的一声。宋隽言关了门。……两日后。宋满正吃着安胎药,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响,抬眸,却是一顿。“黄姨?你怎么来了?”黄姨:“我是……”温屿安抢过白,“知道你没胃口,特意去找您母亲讨的。”特意抹去了宋隽言的存在。宋满不疑有他,“那黄姨我想吃水煮肉片。”黄姨笑道:“酸儿辣女,满儿小姐您这是给温先生怀了个妹妹呀。”宋满眸光闪烁,看向温屿安,不吭声儿。温屿安则吩咐佣人带黄姨进厨房。直到客厅只剩二人。温屿安拣了一旁位置坐,“你介意我跟黄姨这么说吗?”她现在的处境还敢要求什么。宋满摇头,沉默。从医院出来后,宋满便一直是这么个态度。不冷也不热。不远也不近。温屿安知道她在顾忌什么。这也叫温屿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将身世同宋满说了。但仅仅一想,温屿安便按捺了下来。他但凡说了,凭宋满对宋隽言的感情,肯定要头铁回内陆。到时候,她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